半个月后,太子妃寿辰,因为不想出风头,宴客名单除了一些太子妃的娘家人,就只有太子妃平日里比较说得上话的几个官眷。
因此寿宴这天,来的人并不算太多,玉侧妃本来想以娘家侄女过来给太子妃贺寿为掩护,把郑无双捎进来,但是太子府查得很严,大管事二管事都在门口排查。
郑无双之前和陈绰的婚约存续时,时常会过府来,因此太子府里的下人,大部分对她的面容都不陌生,就算她现在做了些伪装,还是被两个管事看出几分不对劲。
暂时拦住了玉侧妃的娘家侄女,大管事进去禀告太子,二管事进去禀告太孙。
陈蠡听说玉侧妃的娘家侄女带了个疑似太孙前未婚妻的来,不由的揉了揉额头,摆手道:“让太孙全权处置吧。”
陈绰来到二门外,远远看了一眼,实在是因为郑无双曾经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这一眼就认了出来,继而便是十分的反感。
也猜得到,玉侧妃把郑无双弄进来没打好主意,陈绰直接就让人把那疑似郑无双的女子拦在了门外。
但是有一句话叫做只有前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又过了些日子,陈绰还是在一次外出办事时被郑无双算计到了。
一时间,叱责太孙品德不堪的折子雪花一样飞到了龙案上,与此同时,郑无双的名声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件事最后还是太孙妃兰氏出面解决的,以一个正妻的大度贤惠,把此事的负面影响降到了最低。
至于豁出名声的郑无双,得了一个被关到太孙后院的结局。
可能这在她看来,是个还不错的结果,但对于整个郑家的未婚、已婚女子来说,无不是一场灾难。
没有订婚的,至少在未来三年都不会有人关注,订婚的,直接被退了婚,已婚的却没有孩子的,被休回五成。
整个郑家,都因为这件事恨毒了郑无双和她的父母。
被算计的陈绰,更不会对这家人有半点好感,于是没过一个月,郑父就不得不带着妻子、儿子远离京城。
太孙品德受到非议,这事儿远在南海边上的花镶知道时,都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朝廷邸报每隔五天会从府城送来一次,花镶远离朝堂,也是很关心朝中大事及官员任免的,看到上面一条太孙被弹劾的消息,心里就有些担心。
她知道作为臣子,皇位更迭时,最忌讳的就是在老皇帝还未下台时就着急站位,什么纯臣直臣,有脑子的人都想做这样的臣子。
但往往这样的臣子,到最后都是边缘人物。
毕竟或是为了家族或是为了前途,多得是有人愿意冒险,争一个从龙之功,别人把桃子摘下来了,这时候纯臣看没风险了,再想来用“只效忠皇位上的人”这个名义来摘桃,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花镶这时候想帮陈绰,倒不是为了什么从龙之功,毕竟她远在朝堂中心,想做什么也不能及时发挥作用,她只是担心太子这个恋爱脑上位之后,大夏的稳定繁荣局面会被打破。
凭她在京城时听到的太子对玉侧妃的宠爱,往后出个“杨氏”家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虽然在看到邸报时想了很多,最后花镶却还是发现,自己现在能做的,的确很少。
说不定在她看到这个消息时,京城那边的局势早已稳定下来。
正巧这天下午,苏栩到来,主要是想过来看看她这边盐池的效果,顺便把前一日付管事送来的一些蔬菜种子给她送过来。
因为天色已晚,二人只能明早再出发,坐下来喝茶说话,花镶就说到上午从邸报上看到的消息。
苏栩笑道:“你担心什么,忘了前段时间水泥做成后,你就催着我递八百里折子表功了?”
当初花镶之所以这么着急让苏栩请功,就是担心水泥做法保不住,最后这功劳成别人的。
“这有什么关系?”花镶好奇。
“镶弟,原来你也有脑子不灵光的时候”,苏栩晃了晃手里的折扇,自从来到禹州之后,他就扇不离手了,“你想想,从我寄出去文书,到送到京城,这期间至少得十几天,不是说太子还在养病吗,这文书肯定得到太孙手里,而他收到文书,想要做出水泥,也得个十天半个月吧。这时间,不恰好跟那些臣子弹劾太孙品德的时间撞上了?”
花镶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苏栩继续笑着道:“那些臣子觉得太孙品德不好,虽然邸报上没具体说明,但我想不过就是些男男女女的小事情,然而等水泥、沥青这些能惠及百方的东西被太孙公布之后,那点瑕疵谁还会不长眼色地再提起。”
花镶听完分析,不由笑起来:“我竟然把这个忘了,这么说来我们把水泥制作方法送去的太巧了。”
苏栩道:“我看是你的脑子太好使,总能想出好东西,所以才会不记得这小小一个水泥。”
花镶:“栩哥,你是在提醒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