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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爷子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拄着拐杖就朝街头走去。

这个毛三家的,他都说了多少遍了,她还是不长记性,还凑今儿个太爷登门时打娃,不是故意给他没脸吗?

毛大郎把那一串油纸包递给长子,转身就跟了过去。

毛小二也买酒回来了,跟在花镶身后解释道:“街头住的是毛三叔家,三叔的爹娶亲晚,他跟我大哥差不多大,前年三叔的爹娘都死了,小四叔就跟着他上面的三个兄长生活,三婶脾气最不好,时不时便要揍他。”

“早前您没让整肃风气时,我爷爷就说过他们不止一次,但这种事,说了大多只管一时用。”

花镶倒没责怪的意思,家暴这事,自古以来就被划在家事中,又有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各家有个家的情况,尤其是这种打老婆孩子的,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劝说就和平了?

来到街头那户人家,走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灰扑扑褂子、裤子的八九岁男孩,脚上连只鞋子都没有,右脚背处还有一片红肿化脓的伤口。

院子正当中,是一个棍子还拿在手里的妇人,妇人皮肤黝黑,面相也不如何尖刻,怎么都让人想不到那男孩胳膊上的红肿伤痕是她打的。

男孩儿头上还有一个肿包,看起来是新伤。

花镶走过去,问道:“头晕不晕。”

毛大郎已经跑去街上卖伤药去了。

听到问话,男孩抬头看一眼,双目中的麻木让人心惊,只看了一眼,他就往后面退了一步。

那边,妇人已经不耐烦老爷子的教训了,但并不敢摆脸色,听完了才辩解道:“大伯,我就是一时生气,您说说,好好的一个锅,怎么就能烧烂了?我特地给男人做的海菜汤,都给撒了。还有锅,再买个新锅得多少钱。”

花镶走过来,正色道:“那你也不能这么打一个孩子,他身上的这些伤,已经够你坐牢的标准了。”

猛地看到花镶,妇人脸上的不忿和戾气顿了顿,马上又挺直腰杆道:“我供他吃供他喝,他烧烂了我家的锅,我打他几次出出气还不行。”

“你只是嫂子,的确没有养他的义务,相对的,你也没有打他的权力”,花镶转头,牵着那孩子就走。

“他是什么人啊?”妇人看向毛老爷子,“老四跟他走了,以后我就不管了。”

“再让你管得管死”,毛老爷子觉得十分没面子,对着老三家的,语气就好不起来,“你自家也有孩子,别太亏心了。”

“他不烧烂我家的锅……”

“你家的锅都十几年了,还是最薄的那种铁锅,烧烂也在意料之中吧。”毛小珥打断了妇人的话,过去扶着老爷子:“爷爷,咱们也走。”

男孩被花镶带着到外面,也不挣扎,只是那双麻木的眼中多了几分好奇和小心的期盼。

花镶对紧跟着出来的毛老爷子道:“老爷子,这孩子我先带去衙门,如果他的伤太重了,这毛三家的,我就得提溜出来使使了。”

毛老爷子弯腰道:“一切但凭太爷吩咐。”

花镶有灵泉水,身体时刻都在养护中,到番茗后,除一开始抄出几个常用的药方子让人给送到县里唯一一间医馆,就没再关注过这一方面的事。

今天她带着毛小四回到县衙,还得让乔树现去请大夫。

有之前药方的恩情在,水家医馆的老东家一听县衙要请大夫,赶紧就背着药箱亲自过来了。

水家医馆里的大夫都是水老东家的儿子、孙子,老东家亲自教出来的,他的医术,也是跟着自家长辈学的。

这就是个家庭经营的医馆,只有抓药的小伙计是外聘的。

番茗县虽然不大,但只有水家一家懂医的,他们的收入倒还不错。

水老东家到县衙后,跟花镶见过礼就赶紧拿出脉诊,给坐在一旁椅子上浑身是伤的小男孩检查起来。

“怎么样?”看这老头眉毛都皱一起了,花镶便问道,“尤其是这头上的伤,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水老东家叹口气,说道:“不瞒太爷,这孩子身子亏损的厉害,如果不好好调养,只怕活不过二十岁。相比较起来,这头上的伤还真不算什么?”

花镶道:“开药方吧。”

“这孩子,您……”

番茗县的抚孤院,前几个月就着手建了,此时已经差不多完工,花镶本来打算把这孩子送到那里去的,现在看来,还是先在县衙里待着吧。

“先让他在县衙住着”,花镶又提醒,“好药材尽管用上,他还小,尽量调养地对寿命没什么影响。”

一直垂着头的男孩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水老东家连连点头,铺纸写药方的时候感慨道:“大人宅心仁厚,是我们番茗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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