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登三宝殿。</p>
张沣此番来巡查，必定是有事情惊扰到他了。</p>
廖志成主任不敢怠慢，小跑着过去，赶紧开门。</p>
果然，身高一米九多的张沣教授，脸色阴沉，看起来十分不悦。他进门后，二话不说，径直地站在会议桌前，然后用力一拍桌子：“胡闹，你们简直是在胡闹！”</p>
廖志成：“……？”</p>
所有人：“……？”</p>
集体懵逼中……</p>
工作人员立刻给张老递过来一杯茶。</p>
“我不喝水，气都差点儿被你们给气饱了。”</p>
张沣粗喘了几口气后，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是刚从小吕那里得知，你们给孔书成的试卷，评了个126分？而且，在所有考生中，他仅仅只是排在第三名。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再认真看一看，孔书成的试卷，到底哪里扣掉了21分？”</p>
“……”</p>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p>
还能说什么呢？</p>
张沣，身为堂堂一个清华教授，居然风尘仆仆地跑过来给一个考生出头鸣不平？这种现象，实属难得啊。不知道缘由的，恐怕还会以为孔书成是张沣的鸡仔呢。</p>
廖志成主任顿了顿，然后微微笑道：“张老，您先别着急。其实，我们也正在为这件事儿，专门开会呢。”</p>
张沣看了看他：“哦，是嘛？”</p>
廖志成：“是的。巧合的是，孔书成本人也已经在网上填报了复核成绩的申请了。”</p>
张沣：“呵呵，人家不复核申请，你们恐怕也就浑水摸鱼了吧？”</p>
廖志成：“这……”</p>
张沣：“小廖啊，别怪我脾气不好啊。不管你们喜不喜欢，在孔书成这件事儿上，我作为本届奥数赛的顾问，是打算要跟你们杠一杠的。”</p>
廖志成表情僵硬，感觉笑比哭还难看：“张老，其实，我刚刚还在会上强调，要让所有的阅卷老师都聚一聚，把孔书成的试卷拿出来，再认真分析一次呢。哦对了，张老，您的意思是，孔书成的试卷成绩，不止126分？”</p>
张沣：“废话。我巡考的时候，专门看过孔书成的试卷，他绝对不止这个分数。你们赶快把他的试卷调出来吧。”</p>
廖志成：“试卷，已经调出来了。”</p>
工作人员赶紧将孔书成的试卷，递到张沣面前。</p>
张沣只是微微扫了一眼，然后就用力一拍桌子：“这道证明题，到底是谁改的？”</p>
“……”</p>
廖志成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旁边的背锅侠刘志挺老师。</p>
此刻，刘志挺老师脸都绿了，他茫无目的地抓了抓头，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张老，这题是我……我改的……怎，怎么了？”</p>
张沣低眉斜眼扫了他一下：“你改的？你是怎么改的？你凭什么给人家0分？”</p>
刘志挺：“我……我这也是对照标准答案改的。”</p>
张沣：“这么说，你其实也没有认真地看他这个证明过程，是吗？还是说，你自己也没看懂？”</p>
刘志挺：“这……”</p>
感觉，有苦难言了。他要是说，自己没认真看吧，那就说明态度不行。他要是说，自己看不懂吧，那就丢脸丢大发了。</p>
张沣摇了摇头：“刘老师，我现在告诉你吧。就你手头上现有的那个答案，只是一个标准极低的答案。而全场最优秀的答案，就是孔书成这个。只要你们认真地看，就会发现，孔书成不仅巧妙地使用了弧微分，而且还使用了反证法，整个过程虽然只有七步，但是却简洁明了地将这道证明题做出来了。</p>
说到这里，张沣又长叹一声：“哎，咱们这些做阅卷工作的，有时候真的不要太被动了，奥数考卷，难度不定，出卷也不容易，咱们不仅需要严谨，更加应该鼓孩子们的创新和勇气。在这道证明题上，我那天观察了一下，整个考场一共840多名考生，就只有孔书成使用了这种四两拨千斤的证明法。当时，我就在担心，你们阅卷老师会不会疏漏掉他。果然，事情还是发生了……”</p>
张沣的话，语调并不高，但是却令在场所有专业老师都羞愧难当。</p>
刘志挺：“……！！！”</p>
廖志成：“……！！！”</p>
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p>
只是，静静地看着孔书成手写的那道七个步骤证明题。</p>
那种感觉就像是，亲眼目睹一个死而复生的奇迹发生。</p>
……</p>
东饶四中，数学教研室。</p>
童彦老师一直盯着电脑，不停地点击【刷新】。</p>
当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时，龙飘飘才站起来，摇了摇头：“看来，申请核查分数的事儿，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书成你还是先回教室吧……”</p>
孔书成“嗯”了一声，起身正要离开。</p>
突然！</p>
童彦老师尖叫了一声：“啊，快来看，快来看，分数改过来了，改过来了！”</p>
那一刻，龙飘飘、熊黛英、吴霜、徐光明、郭小龙、刘文伟……等人，全都冲到电脑前，大家定睛一看，全都惊呆了。</p>
屏幕上面赫然写着：</p>
孔书成：147分！</p>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整栋办公大楼，乃至是整个校园都沸腾了。</p>
“卧槽，太厉害了吧。孔仙人真的满分？”</p>
“我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的呢，没想到真的翻盘了。”</p>
“炸裂了，炸裂了，我感觉，咱们四中五百年内，都出不来一个CMO满分的了。”</p>
“太牛逼了。孔仙人这波操作，不得不让我想到北大的馒头大神魏东毅啊！”</p>
“对，魏东毅也是这样牛逼的存在。”</p>
“我有种预感，孔仙人马上就能去北大数院了，马上就能碰到魏神了。”</p>
“没错，天下之大，唯有北大数院能容得下他了。”</p>
……</p>
大约十分钟后。</p>
孔书成刚刚在教室里落座的时候，童彦老师再次传来喜讯。</p>
国集大名单，已经全部出炉了。</p>
孔书成、仝新右、陈长庚、彭一博、黄启凯、欧阳力轩、周落霞、刘小通、戴蓉……等人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这一届的“国家集训队”大名单当中。</p>
而孔书成以总分满分的成绩，位居国家集训队的榜首。</p>
东饶四中这一届的奥数选手，不仅打破了学校纪录，更加打破了东饶市建国以来的奥赛成绩纪录。</p>
那一刻，0班的教室里，掌声雷动。</p>
沙沫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兴奋地抱着孔书成不停地蹦啊跳啊，画面有些夸张，甚至是……辣眼睛。</p>
周落霞和戴蓉虽然也很激动，但是她俩看见沙沫那种夸张的表现后，立刻也收敛了许多，只是象征性地击掌庆祝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