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七日的早晨九点钟。
“睿阳,你这几天都是深夜才回家,军统这是怎么了,九点多还不去上班?”吴娅清感觉到很奇怪。
说起来她也是有两个身份的情报人员了,只不过从事的工作相对简单一些,就是京沪特别站和局本部的电报往来。
站里的情报传递,有武奎媛和吴逸美来负责,给组织的情报,目前是杨子妍来负责,又有许睿阳的保护,也没有遇到什么惊险的场面。
杨子妍和吴娅清并不是一条线,按理说不应该产生交集,这是违反地下工作纪律的,但杨子妍发展她加入地下党,这层关系无法改变,所以经过上级领导考虑,才破例临时担任吴娅清的联络员。
而且杨子妍自己并不知道,组织上的破例还有一个原因,她负责许睿阳的电文收发工作,许睿阳在紧急时候也能通过吴娅清把情报传给她,只不过,目前来说,她对许睿阳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吴娅清的心理是很矛盾的,无论是军统还是地下党,在沪市的工作都是和日伪战斗,可她的爱人却是双方的对立面。
而且许睿阳可不是一般人,是日本宪兵队和特务机关眼里的大红人,汪伪政府最大的秘密警察头子!
如果把日伪特务分等级,李仕群这个特工总部主任绝对是第一,许睿阳这个警察总监绝对是第二,甚至两人并驾齐驱。
好在京沪特别站的两任副站长,都对她极力的开导,杨雪东通过杨子妍,也在做她的思想工作。
双方都认为许睿阳虽然给日伪做事,但是并没有主动与抗日组织作对,大肆捕杀抗日人士,也没有欺凌、祸害、杀戮沪市的老百姓,不横征暴敛、不敲诈勒索、也不搞烟土,他的本质不是坏人,只不过选择了错误的工作。
也是因为这些“开导”,吴娅清和许睿阳才没有发生矛盾,她也知道,自己的男人厌恶日伪,只是不想站出来作斗争,这叫做虚与委蛇。
“这几天你就不要外出了,在家里待着,公共租界租界要出大事了,外面有可能很混乱,把妈也接来一起住两天,我派警察二十四小时值班。”许睿阳笑了笑说道。
“出大事?什么大事?难道是日军要占领公共租界?”吴娅清跟着许睿阳,也知道一些情况。
“可能是明天采取行动,我是知情者,你不要出门也不要打电话,说不定有些人对我不放心,会监听我们家的电话,非常时期一切都要小心。”许睿阳叮嘱说道。
有些人指的当然是南造云子,一个资深的特工,对自己的直觉是相当信任的,绝不可能轻易放弃调查和监视。既然他已经成为帝南进计划实施机密的知情者,在这样的时候,或许通过一些迹象,判断出了关键情报,这么大的行动,对他做到保密是不可能的。
或许南造云子自己都不知道,许睿阳对她的了解程度,早就胜过她对自己的了解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