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渐渐,疏雨潇潇。
司琴着一身深色单衣,站在院子里,看着几个洒扫丫鬟将落叶拾起。
她在思考。自打上次从老侯爷那回来,她就被大小姐冷落。甚至二小姐,也再也没有传过消息来……
“司琴姐姐?”小丫鬟已经站在司琴身后许久。
司琴一个激灵,恍惚道:“恩?”
小丫鬟见司琴回过神来,才说了始末。原来是大小姐吩咐下来,让司琴去书房伺候。
司琴心里紧紧地跳了跳,勉强和小丫鬟道声谢,一步一步地往厅堂走去。厅堂里温暖如春,司书和小晴坐在一旁闲聊。
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进来,或者说,并没有人想搭理她。
司琴面不改色,进了书房。此时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盛君蓝捧着一杯茶,惬意地拿着一本书看。
“大小姐。”
并没有想象中的深沉,盛君蓝淡淡地笑道:“你来了。”
司琴立在原地,并不知道盛君蓝叫她来做什么。她很想问,但仿佛有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吸不过气来。
“你去花园,给我折一枝梅花过来。不然过了冬,可就没有梅花可以折了。”
盛君蓝看着司琴。昔日冷香园四婢之首的丫鬟,此时的眼神不再自信淡定,更多的是茫然和惊疑。
见对方不说说,她叹了口气:“去吧。”
司琴默然退下。不需要等多久,她就折了梅花回来。因为不知道盛君蓝是什么目的,她特地折了大把,以备不时之需。
哪知道盛君蓝并未为难她什么,只是从一大把梅花中,挑了一支。
司琴会意,取出桌案上的琉璃瓶,擦好之后放点水,再将梅花放入。顿时,整个书房都有一股淡淡的馨香。
“小姐!”书房外,紫霜大声说道。
盛君蓝让紫霜进来,也不顾忌司琴在,直接问是何事。只见紫霜从袖中取出一张票据来。
司琴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待看清了那张纸后,顿时大惊失色。
“这是何物?”盛君蓝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紫霜三言两语,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原来是打扫偏院的小丫鬟,今早捡到了这票据,票据上写的是司琴的名字,上面写了她在何时何地当了某只金镯。
那金镯的描述也甚为详细,是一只累丝嵌红宝石金镯。
盛君蓝手指在那票据上摩挲了一下:“司琴,你作何解释?”
司琴汗如雨下,大脑飞速地运转起来。但紫霜哪里会给她解释的时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从哪里来?”
“金镯是奴婢的老母亲所留,今日她重病缠身,我只好将金镯当了给母亲治病。”司琴没有时间思考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得找了个借口,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可这句话,恰恰要了她的命。
“是么?”盛君蓝冷冷道,“我最讨厌欺骗。司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实话。”
司琴早就明白自己得了大小姐的厌弃,哪里敢说实话。何况这金镯的来历,她自认为大小姐不会知道。
司琴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大小姐只是为了诈一诈她,并不知道实情。
“小姐,司琴所说句句属实。”司琴不敢直视紫霜稍显锐利的目光。
盛君蓝的眉宇间,隐隐有些怒意:“看这金镯的描述,明明是当日父亲送我的金镯。就算说谎,好歹也要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吧!”
司琴不再言语,生怕多说一个字,就被抓住更多的把柄。
“你不必心存侥幸,我已经派人去当铺,将那金镯买回来。这票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如果真是我的金镯,你也赖不掉。”
司琴汗如浆下,面如白纸。
“现在知道怕了?”盛君蓝呵呵一声,“那你偷我金镯时,可知害怕?”
司琴道:“奴婢没有偷!”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盛君蓝讥讽地继续说道:“那金镯本是一对,是父亲送给我和妹妹的礼物。等我将金镯取回来,送到父亲面前,就可以证明是你偷的。”
司琴扑通跪下。她万没有想到,那金镯竟然是一对。二小姐,你可害苦了司琴啊!
“你以为你和那金镯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父亲送给我的东西罢了。”盛君蓝淡淡道。
司琴终于明白,无论是在大小姐面前,还是二小姐面前,她都是微不足道,随手可以摆平的。她当初是多么愚蠢,竟然在大小姐的眼皮底下为二小姐做事!
“紫霜,将这偷东西的小贼赶出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