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老牌国际间谍,在各地都早早地混有名声,可能是地方士族,可能是某地豪商,甚至也可能是某个老大贵族的老牌门客。
换个体面好用的身份,合情合理合法地进入“花甲宴”,难度很低,而且李解也没有去深究的意思。
毕竟目的也很单纯,也浪费不了几个钱。。
李总裁求的是名声好处,有人合理利用规则来蹭吃蹭喝,他完全没有意见。
至于说防着六十岁以上老者们的刺杀,李解还没有弱到这种那地步。
“你们看,那几个绿袍老者。”
“嗯?如何?”
“宋国人,葵丘夏氏。秃顶长须者,曾是宋侯少时门客。”
“葵丘夏氏为何也来淮中城?”
“听闻宋国‘劲草’素来敬仰李子,李子亦是多有欣赏戴子之语,或许……夏氏是为情谊而来?”
“什么情谊,那老秃头是以徐城偃氏的身份来的!”
“……”
“……”
“……”
一人压低了声音道,“今日来的长者,我适才看了看,改头换面者,少说有六七十个。你们说,会不会有刺客隐藏其中?”
“肯定有!”
“一定有!”
“绝对有!”
“……”
“……”
“……”
没人会怀疑没有刺客上门,实在是李解办了那么多次宴会,次次都有不怕死的上门行刺。
李总裁也觉得邪了门了,寻思着这年头是不是有什么暗网、黑市,专门悬赏了他的脑袋,悬赏金特别高,六十亿贝里的那种,所以才有那么多要钱不要命的来送死。
公开场合下,他亲手弄死的刺客,都已经超过一手之数了,但还是有。
那只能用别的东西来解释,有人拼了老命,也要搞死他,你死我活的状态。
但有钱有势有能力派出刺客、死士的势力,其实已经少了很多,布置一次刺杀需要的花费,相当的惊人。
有钱有势还跟他你死我活,这种状况,其实好猜也不好猜。
好猜是因为对这个时代的大贵族们而言,李解就是天敌一样的怪物;不好猜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大贵族……真他妈的的多!
鬼知道哪个想立刻马上就让李解全家螺旋升天。
在淮中城混得久了,斗争意识也算是牢记在心,就算偶尔松懈,但时不时来一场刺杀,也会让人打起精神来。
之前李小白出生,就又出现过刺客行刺,还好李总裁依然威武霸气,摆平刺客的速度太快,也就没有影响大好日子。
府内府外都说李小白是有福之人,还真不是胡乱说的。
“岗哨林立,鳄人在场……虽说于我等观之,定不能行刺客之事,只是李子所在之处,不可以常理而论。这刺客,兴许还是会反其道而行之。”
“李子曾经说过:尝试了不一定成功,不尝试,一定失败。刺客也是如此,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刺成功?”
“言之有理啊。”
一群青年俊才在那里闲聊这自己老板被刺杀的专业问题,周围鳄人、勇夫们路过,都是露出了看傻逼的眼神。
不过也没有拿他们问话,实在是忙不开。
好一会儿,一阵喧闹,三五成群的老者们扎堆在一起,由着引导员带着入座。
因为天气热,桌面排得很开,又分了几个分宴厅,期间还有屏风冰块,大厅上方的天窗,也不时地有对流空气,只要凑得太近,倒也还算可以接受,不是那种热死人的程度。
说到底,这年头想要形成城市热岛,还真没那个资格。
凉茶、酸梅汤陆续先上桌,老头子们喝了一点,顿时又乐呵开来,一个劲地在那里吹牛逼。无非就是怀念过去、感慨当下、畅想未来,对李解这个江东土鳖的统治,有点冒酸,但大体上问题不大,总算是没有昧着良心说话。
李总裁治下,日子是要好过一些,连税赋,也要比以前低不少嘛。
抛开今天的福利不算,减轻税赋本身,就是“明君”所为。
虽说其中涉及到的东西相对复杂,他们这些六十岁朝上的老江湖,也没搞明白李解是怎么做到顺利运转如此庞大官僚机构的。
哪怕这个官僚机构大部分时候,处理问题的方法极其粗暴,还带着浓厚的军事制度色彩,但稳定就是要比混乱强。
“嗯?!你们看!沙北君!”
“是一号库房的存档。”
魏羽和胥飞最先发现,他们年纪比较轻,职位也比较低,只能靠近门口和过道,但正因为如此,才最先看到沙北带着一号库房的存档过来。
几大箱子,身强力壮的勇夫抬着,左右都是鳄人相随护卫。
看这架势,就让魏羽心头嘎登了一下,他人在淮中城已经有几个月了,有些套路摸熟了之后,是能够猜出后续事物发展变化的。
幕府内部的考核考绩,显然不同于列国诸侯,“尚贤”和“不尚贤”并行,这是极为难能可贵的地方。
晋国内部并非没有人吹捧李解,没有利害关系,纯属敬仰。
“莫非这次‘花甲宴’上,是要推行‘考试法’?”
“勇夫为鳄人,当应试赴考。只是,此乃兵事遴选制度,岂能用在此处?”
“若是用了呢?”
“这……”
作为晋国人,胥飞和魏羽感触最深,情不自禁有一种极其刺激的感觉,有点像勾搭有夫之妇!
那种微妙的背德感,对他们这种大族子弟而言,是全新的体会。
晋国制度,世卿世禄,他们以往也是认可的,但是来了淮中城之后……呵呵。
世卿世禄?你妹的世卿世禄。
眼见着几大箱子进了宴会厅,魏羽和胥飞互相对视一眼,一刹那间,两人顿时露出了一个极为变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