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酒气弥漫。
楚微尘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纤细的指骨一片冰凉,指尖发白,让人隐隐作痛。
“掌门闭关,醉心修行,不好被俗事打扰。”
乔钰松开手。
又是这句话。
五年来,每每问到,便是搪塞之语。
她怎么不懂。
师父是因为她,才被师门下令闭门思过。
但是......
乔钰手松了握,握了松,最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紧紧攥拳。
“大师兄,当年那件事......”
“小六。”楚微尘眼神凌厉,截住她的话:“过去的事,别提了。”
“我就要说。”ŴŴŴ.biQuPai.coM
乔钰突然站了起来,死死盯着他。
“师门教诲,欲行医天下者,先正仁心,后精其术。”
“当年小南山见死不救,我为医者,治病救人,何错之有!”
“况且,我真的救活了他,师门为什么不信!”
她嗓音怒急。
当年的事。
她记得清楚。
那人脉象明明已无大碍。
却突然毙命。
师门根本不听辩解,直接下令惩处。
她怎么能认!
楚微尘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怔愣一下,又立马反应过来。
他垂眸,看她死死攥拳的手,伸手握住,掰开。
“师兄信你。”
四个字。
让乔钰霍然抬头,一脸不信。
“师兄信你。”
楚微尘对上她的眸,又重复了一句。
这句,如徐徐如一缕风,试图消平她的怒火。
“师门设禁令,不是惩处,是约束,约束你心性,不可再肆意妄为。”
“有些人,救了,便是错了,错了,就要受罚。”
掌心的手渐渐回暖,楚微尘自持礼数,松开她的手。
“小六,这次回师门,别让你师父为难。”
他说完,便走到床边,替她把床褥铺好,又看她愣愣的不愿意躺下,亲自把她拽过来,塞进床里。
乔钰滚进被窝窝里,一双眼露了出来。
“大师兄,我心性纯良,又懂事许多,自是不必再约束了。”
“睡觉。”
楚微尘不理她。
把被子拈好,不欲再多话。
今日,说的已经够多了。
要不是怕她执拗要个说法,他定是不想再提起过往。
夜深了。
楚微尘还在书案前整理课业。
如今年关,按照往年,乔钰会上山住一阵子。
这数月写的字,自然要带上。
他看着一张张遒劲的笔迹,突然想到心性纯良这几个字。
楚微尘气笑了。
他指尖摩挲这字迹,思绪飘远。
当年,他是第一个赶到的。
小六蹲在地上,一双眼平静到可怕。
“大师兄,他死的透透的了。”
“你看。”
染血的小脸仰着头,乖巧又无害。
楚微尘闭上眼,不愿再想。
......
年会后便是年假了。
江寅和文夙这两小子,已经提前回了乔家。
乔钰没走,这几日一趟一趟出去买年货,准备带回师门。
只是......
楚微尘看她埋头整理行囊。
新的电话小手表。
新的手机。
一地的零食,外加她自己的理科课本,全套!
这是准备把她认为最感兴趣的东西都给那位一份了。
“衣服也带上。”楚微尘提醒。
“师父那有。”
楚微尘倒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