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钰是夜里头烧起来的。
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楚微尘起夜替她捻被子,一摸脑袋,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好在家里有退烧药,只要把药吃下去,再扎一针也就好了,楚微尘对岐黄之术不通透,但是寻常小病小痛还是没问题的。
他拿了药,把乔钰扶起来,发现她后背湿了一大块,全是汗。
乔钰这人,特别爱惜自个儿,当年离家出走伤了腿,那骨头汤顿顿喝,就怕身体亏损。
现在也是,怕自己踢被子,那褥子压的实实的,悟了一身的汗,她睡觉又不老实,一蹬被子,反而严重了。
“小六。”楚微尘轻轻叫她:“把药吃了。”
少年碎发黏腻着汗液,眉头拧的深深的,嘴唇嚅动,碎碎的说着什么。
“小六。”楚微尘喊她,发现她被惊了一下,眉头拧的越来越深,甚至喉咙滚动,身子隐隐颤抖,像被梦魇住了一般。
老人常说,被梦魇的人是不能叫的,怕叫起来丢了魂,楚微尘也不敢喊她。
细细碎碎的嗓音断断续续的重复。
一字一句,似乎用尽了胸腔的余气,嗓音不大,却从喉咙里挤出来,似乎是什么不好的梦,让她害怕无力,到最后,竟哽咽起来。wap..com
她很少露出软弱的样子,身为继承人,从小学会隐忍,天塌下来都要处变不惊从容应对,别说在外人面前哭,就是喊一声疼都没有。
如今。
在病气缠绕的梦魇里,丢掉铠甲褪去坚强,终于露出心里压着的脆弱。
楚微尘起身,想替她把针扎了。
可就在这时,似乎被动静惊到一般,乔钰睁开双眼,浑浊不清的眸子惊恐的抓住了他的袖角。
她力气本来就大,惯性之下楚微尘单薄的身子踉跄一下,直接栽到了床上。
乔钰翻身,把他直接压在了身下。
手腕钝痛,被死死钳制住,饶是处变不惊如楚微尘,也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晃了神。
他躺在床上,绸衣凌乱,白皙的脖颈大开,可以看到清瘦的锁骨,还用衣衫撩起之下劲瘦的腰肢。
他挣了挣,发现钳制的力气变的更大。
“小六,放开。”
楚微尘嗓音微哑,性如白玉一般的清冷少年,在两人气息缭绕之间,露出一丝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