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姚平康暗暗使人与他们说了,这些流民都是李大郎要请去立寨的。
因此这几日这些厢军也多有说李大郎有多好的话。
三两日下来这些长者见先有饭吃,后来又有李大郎托付吴大从成衣店购买的衣服,虽大都是旧的,但都干干净净浆洗缝补得很好,纵然他们人老成精总觉着李大郎别有用意,但见了儿孙们穿得暖和,吃得脸上有了红光,便是在瓮城一侧做饭的妇人女子们也有了裁剪合体的衣服,竟还有奢侈的牙粉刷牙子送来,这些长者算了一笔账,心里便有怀疑也真心感激。
此时有人质疑朱文,长者们心下当时大怒。
有李姓长者呵斥道:“此何言?是人言乎?朱秀才不去,你们哪里来的肉吃?你们浑家哪里来的新衣服穿?”
有青壮不忿地道:“那是李家大郎待咱们是人,与他朱文有甚么干系。”
便有老妇人责骂道:“李大郎何等人物,姚横行那般人也待他如上宾,他必然教朱文内外跑动才有肉食,才有新衣,你们这厮们猪油蒙了心吗?”
这里的吵闹倒让城头上的老卒放下心了。
“无妨,他们连甚么情况都不知。”今夜值守东城的是曲克的兄弟曲隽,这是个有心人,长相也不如乃兄粗糙,白面三缕长须很是潇洒,他手握刀柄压手道,“此必西贼谍子作乱,与他们无关,休要慌张,等姚横行到了,看经略使怎么说。”
几个部下不忿道:“若不是这些流民遮掩西贼安得潜伏其中?”
“这话你须让经略相公知晓。”曲隽神色冷峻低声斥责。
他也是流民出身自然将心比心。
部下嘟囔道:“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呢?”
曲隽一笑道:“李大郎既要立寨,必定要人,我若是他,今夜必定前来。”他扬起下巴指着脚下说道,“流民本便人心不稳了,他若到来安抚了人心,又是功劳一件,便是经略使容他再长上几个春秋了,咱们这些战场里杀出来的也敬佩他两分。”
有个部下吃吃地笑着道“那小子可是个人精,只是听说大事都交给马家姑娘自家去沿街叫卖了”。
这话颇有些暧昧的味道,曲隽踹过去一脚笑骂“可莫让马姑娘打上门来”。
他虽在说笑却心急如焚。
西贼不惜暴露谍子必定有大事可图。
是刺杀经略使还是搅扰渭州安宁?
曲隽最怕的还是那伙文官趁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