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武比较满意李寇的办法。
他自然知道做大人的道理。
只是,他试图以此试探李寇的心意。
“如今看来可以放下心了。”刘仲武回望渭州,颇有些感慨,“此人年纪尚小,便有另起炉灶之心,可惜,折可适年迈,又为朝廷所忌,他也在为儿孙谋找后路。”
刘锜好奇道:“若在西宁州大人怎么安排李大?”
“要么从军要么去读书。”刘仲武断然说道,“将门需要一个崛起的少壮门阀,我们刘家可不需要。”
这便是李大选择留在渭州的理由吗?
刘锜很茫然。
他喜爱李大的本领,这段日子市场请教没少得到武艺。
可是,他也教了李寇许多高招。
“骑射法,对李大而言并不是甚么难题,他既有周侗教授,又有折氏交好,山后马氏的兵法也都落入他手中,此人手头不缺武艺兵法,况且,他有张泰高看,以他与将门既亲密于钱财土地的关系,又不融合在一起的自主之权,取功名容易。”刘仲武在马背上说道,“一旦有乡试出身,他又与童贯有旧,如今已是流内官职级别,军寨成,便有实质差遣官身,若读书扎实一些,转官难度很低。这样的人,也不知折可适是养虎为患,还是为将门牟利。”
刘锜稍稍有些惊恐。
难道此刻便要打压李大?
那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与他结交大可把后背留给他。
“哦?”刘仲武听此话竟愣住了。
刘锜虽不止目中无人,但也与同龄人甚不睦。
他对李大竟有这样的信任?
“是的,李大这个人,心思极深但谋大事不谋他人,他胸怀广大,便是独门武艺也愿倾囊相授,从不担忧旁人学了比他还要高明。”刘锜道,“而且,此人好财而不贪财,大人,我倒觉着这厮是个有治时济世想法的人,他可不是追求一个前途光宗耀祖的简单的功利心。”
刘仲武犹豫了,他本想绕过西军独上一封密折提醒天子注意西军中有这样一个少年郎的。
但刘锜的说法,让刘仲武犹豫了。
李大果真是这样的人吗?
还是隐藏太深,真是他心中忌惮的那样人?
刘仲武这一犹豫,刘夫人一句话暂且打消了他的冲动。
刘夫人笑道:“李大郎虽面冷,待人却真诚。我不意让我家与他结交,他也瞧得出来,我虽瞧不出他对咱们有何芥蒂,想也是有的。然,救命之良药,他不曾吝啬。方才问以大儿家事,他也不曾作梗,你听他说的,哪一样不是肺腑之言?哪一句不是金玉良言?虽过于成熟,然毕竟是个好人,他待我们既能如此,又怎么会做别的出格事情呢?少年人,又有一身本领,你看他竟不屑于讨好折氏的女郎,可知这是个心高气傲,有自己一番见识,不肯受制于人的人。天底下有几个少年郎不如此?须容他有峥嵘蹉跎才好。”
便是没有碰过南墙,自然不会低头的意思?
刘仲武沉吟片刻,打马往西疾驰。
李大是什么人,的确暂且不能定性。
“且看他,三五年后,又有什么作为。”刘仲武放过了密折奏事的小龌龊。
李寇自然知道刘仲武对他很有成见。
只是他没想到刘仲武处处留意他呢。
折可适回城时,见李寇神色平淡,不由催促道:“你可得加快些了!”
怎么?
此事不用那么着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