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张田余送他走,书记官都没有好脸色。
好在,工坊安排的马车是新式马车,走起来十分舒适。
“嗯,什么东西硌得慌,这些人也太不像话了,故意放石头!”
他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摸,果然是几个硬物。
不过,也就是瞬间,表情由愤怒变得耐人寻味,他好忙一看。
吆喝,可不是么,一袋子银子!
还是贴心的散碎银子。
本来想叫住车夫往回走,但是转念一想,对方没有先拿出来,也没有提什么要求。而且,他们也不在乎如实禀报。
看来,意思是不让自己乱说……
这般想着,他就将银子往怀里又推了推,这可不算是贪墨……
一场大雨让方书安与江南绸缎商人的大战完全熄了火,双方虽未明言罢兵言和,但也差不多少。
你来我往也斗得有些精疲力竭,当头的都换了,下边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不过么,有人确实舍不得双方就这样结束。
得了便宜的百姓表面大呼失望,双方大战,最为高兴的当然是百姓,明面上,他们各站一方,骂着对方阵营。
但是,私底下就是真香了。
双方没少偷偷摸摸买对家布料,新添置的衣服,一个个却又窃笑不已,恨不得双方斗得更加激烈一些,最好头破血流才好。
绸缎商人们看见呢绒没到黄河以南,以为自己赢了。
一定是官家限制了销售范围,虽然他们管事公公换了,但是毕竟得罪了阁老家孙子,换了正常。实际上,呢绒才是最大赢家!
从不闻一名到成为能分庭抗礼的布料,这就是成功。
不过,百姓们高兴没有几天,他们再也没法高兴了。
然而雨下个不停,待到第三日的时候,来自河南府和南直隶的快马就没断过,水情告急!
自太祖建国以来,黄河水患几乎不断,决口处处。
中间有过几个好的河工,暂时解决一阵问题,但是并没能控制多久。
想要解决黄河问题,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现在大明刚刚有些收入,还不能说完全做到收支平衡。
黄河水利在即,但是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问题。
方书安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方法好,潘季驯的“束水攻沙”法,就能证明他的效果。可惜自从老潘死以后,其他河工都没有他那么上心,再加上贪墨横行,当年老潘好好整治的河道,又开始淤塞,不过二十年,潘季驯第四次在河工任上加筑的三十余万丈,又破败的不成样子!
还是缺钱,等,只能等,等到监税司开始运作,财务情况好转之后,再将其好生整修一番吧!
朝廷内外在大雨中煎熬着,京城雨势渐歇,然而一封封请求朝廷赈灾的文书几乎将内阁淹了。
雨季,大半个大明都在哗哗落雨,受灾的地方,可不是一处两处。
经过日以继夜的治疗,随着体内毒素的排除,没有新毒素摄入的情况下,万历的病情终于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