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他单膝跪地,“陛下,事情涉及阁老,卑职……卑职也只……”
“只什么,再藏着掖着,滚回去做你的百户,有什么不能给朕说?起来说话!”
“这……”骆思恭扭头看看李恩,后者仍旧像是塑像一样,纹丝不动,像是不存在一般。他心一横,只好道,“那日,儿郎们看见另一路人马也在探查,而且……而且还假冒北镇府司的牌子……”
“嗯?”万历鼻子重重发出疑问。
“那牌子虽能瞒过外人,却瞒不过咱们探子,看上去就是假冒之物。只是,对方手法俱是锦衣卫路数,因此,臣等推断,来人应当是家里人,而且,极有可能是方家人在调查……”
“哦?有意思,说说,陷害方阁老背后主使是谁?”
“陛下!”骆思恭再次跪了下去。谁能在方阁老背后捅刀子,合着眼睛都能想出来。
“你怕什么,锦衣卫是朕的锦衣卫,又不是朝廷的锦衣卫,怕有人吃了你不成?”
话虽如此,但是前两任指挥使还不都是涉及到站队问题倒下,现在让他来说,终究还不是时候,骆思恭急得出了一裤裆汗。
蓦地,突然灵光一闪,他开口道,“万岁爷,背后的势力,儿郎们还在探查,但是有一条线索,很有可能是辽东的贼手在背后捣乱……”
说完这句,骆思恭感觉自己肩上担子突然轻了很多,把锅甩到辽东探子身上,至少避开朝堂内斗。
李恩微不可察的晃了下肩膀,应当是在冷笑,不过旁人都没有注意到。
万历没有答话,只是盯着他,半晌,直到骆思恭又要出一裤裆汗,才长叹一口气,“你啊你,官越大,胆子愈发的小。”
随后,再度提高音调,“辽东都把手伸到朕的阁老背后,你还有脸说?”
可不是,若是朝堂内斗,说白了也不过时大明人民内部矛盾,但是牵扯到辽东可就不一样,那是外部势力入侵啊!
骆思恭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俩耳刮子,选来选去,怎么就找个最大的锅背呢……
“卑职……卑职……”
“滚回去给朕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捣鬼!再耍心眼,连百户也不要做了!”
万历挥挥手,将骆思恭赶了出去。
末了,看看一动不动的李恩,“还有你,也是个不省心的,平日里话多,今日怎就装起哑巴?”
“奴婢知罪……”
“知,你知个什么。皇孙近日跟着方家那个孙子胡闹,怎么也不和朕说!”
“万岁爷,世子少年心性……”
“别拿这些无用的敷衍朕,你来说说,他们到底干了什么。”
“奴婢听闻,世子想要买些国债,为陛下分忧,但是手中无钱。刚好方家那孙子和李成梁家的孙子有些什么好东西,拉着世子一起赚钱……”
“哦?”
万历听完,捻着胡须默默不语,好一会儿才道,“是这般?方家那孙子和李成梁孙子的名声可是不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