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出行的仪仗了,连应有的衙役护卫都一个也看不见,只有一个漂亮小姑娘和一位老人跟在身边。
如此的全无距离,让河阳城的百姓们莫名的觉得亲近。
同时也莫名的有着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仿佛和江凡之间,是真正的自己人一般!
“啧啧,老夫为官几十年,还真是头一次见你这样当官儿的,不但没有任何的官架子,还能真正的和百姓们打成一片,有的时候老夫真是怀疑,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看着一路上自发行礼又自发让开道路的百姓,陈昂很是感慨的说道。
“陈老大人,您当初读书做学问,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当官,然后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吗?”
江凡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老夫有大志向!然而山河破碎,无力扭转乾坤,最终便只能当一个教书匠。”
陈昂摇头说道。
“没错,其实大部分读书人,最开始想要当官的动力,都是当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可问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所有人都会失了本心。顶着官帽子,享受着权利带来的种种好处,最终却把百姓当草芥一样去看待。”
“其实像我这样当官,才应该是正常的。您会觉得惊奇,觉得前所未见,那只能是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悲哀和可耻之处。就算是以父母官自居的官员,其实也是不合格的。因为那终究还是把自己当作百姓的父母。可在我看来,真正的官员,不是百姓的父母,而应该是百姓的公仆。”
江凡笑着说道。
陈昂不由一呆,江凡这样的说法,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但细细品味一番后,又不得不承认,江凡这几句话说得极有道理。
他突然发现,自己教学教了几十年,居然还没有江凡看的透彻!
“那在你看来,什么样的官儿……才是合格的官儿?”
陈昂有些期待的问道。
江凡想了想,忽然朗声道:“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陈昂:???
江凡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朗声道:“有的人骑在百姓头上:‘呵,我多伟大’!有的人,俯下身子给百姓当牛马。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有的人,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有的人,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骑在百姓头上的,百姓把他摔垮!给百姓作牛马的,百姓永远记住他!把名字刻入石头的,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他的下场可以看到!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活的人,百姓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
听着江凡全部说完,陈昂原本的茫然才一扫而空。
整个人则是直接呆立原地,一时间只觉得振聋发聩!
在陈昂看来,这显然不是诗,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律。
表达的方式非常直白,又绝不浅显!
让他在振聋发聩的同时,颇感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