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陈答应向来是个畏首畏尾的性子,自是不敢多插嘴一句,免得惹祸上身。
而贤妃亦是不加置喙,皇后问及,她只道:“臣妾不胜酒力,方才敬酒皇后娘娘后便有些酒大了,脑子懵懵的,什么也未瞧见。不过臣妾虽然不甚了解楚贵人的性子,但总觉得,她不止于此。且若是她给张妃姐姐下了虾子粉,那么她自己又如何会误食了茉莉花粉险些犯了哮症呢?这哮症发作起来,可是能要人命的。”
“这才显得她于此事无干,好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皇后截住了贤妃的话,面色阴沉道:“今日事,楚贵人嫌疑最甚,实在是不得不详查一番。皇上觉得呢?”
玄珏平视着身旁的皇后,良久才问道:“动机为何?”
“动机?”皇后冷笑一声,低垂眉眼略有神殇道:“昔日丽妃毒害臣妾,又有什么动机?她楚家出来的人,保不齐天生便生了一刻害人之心。”
玄珏短吁一口气,摇头道:“朕记得,张妃入宫甚少与人亲近。除却楚衿外,她不与人交好,也不与人交恶,是不是?”他略顿一顿,指节在桌面上叩击两下,“除了皇后同她吵过架,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得你下不了台面。”
皇后的神情是不可置信的惊异,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张合,“皇上是怀疑臣妾?臣妾......”
“皇后喜食蟹粉酥,只是今年临海多难,蟹粉少产,多用虾子粉替换。你宫中如今的那些蟹粉酥,尽是由虾子粉做出来的。皇后如何能说,合宫只有楚贵人来取过虾子粉?”玄珏声音清冷平和,仿佛是在同皇后话着家常,听在皇后耳畔,却夹杂着透骨的寒意。
与皇后说完这话,玄珏随手抄起案上的木台便向堂下跪着的御膳房掌事砸去,“说,当真只有楚贵人来取过虾子粉吗?”
那御膳房的掌事被当头砸出了一个浑圆的包来,吓得说话都带了哭腔,“皇后娘娘宫中的青黛姑姑是也有取过,只是......只是......”
“混账东西!”玄珏怒而拍案,骂道:“方才你口口声声说只有昭纯宫日日开灶,只有楚贵人宫里的人来取过虾子粉,如今骤然改口,孑孓小人,反复无常,此等品性也配为一房掌事!?来人呐,将他拖下去,重责八十大板,逐出宫去!”
几名侍卫连拖带拽的将御膳房掌事拉了下去,他虽口中一直喊着冤枉,可此刻他口中的冤枉,还有何人会信呢?
在场众人都默声下来,人人心里都盘算着,这事儿怕是当真与皇后有脱不开的干系,否则这御膳房的掌事何以扯谎?
玄珏静默不语,眼中跳动着火光凝视皇后。
皇后跪地叩首,泣诉道:“臣妾为何要做此事?臣妾乃是大昭的皇后,臣妾.......”
“你是大昭的皇后,却不是朕的。”玄珏言语冰冷截断了皇后的话,凝眉摇头道:“楚贵人同张妃无事便罢了,若是她二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即便你是百里家的嫡出长女,你父也保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