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见玄珏劳了一日的国事仍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不免打趣道:“皇上晚上这是要大干一番事业了~~~”
没了栾宇这个‘第三者’,玄珏可不是要好好儿‘疼一疼’楚衿?
于是乎这一夜的凤鸾宫,守夜的宫人与门外的侍卫,又被刘奇一一送上了棉花,塞住了自己的耳。
东六宫的‘欢愉’之声常有,西六宫的‘凄戚’泣声不绝。
贺阑珊醒身后得知自己失了孩子,哭到眼睛都快瞎了。
江慕白常伴她身侧劝慰,却是越劝越糟。
因他有心要保全赵似锦,故而并未与贺阑珊说出实情,只说她是自己母体孱弱才会保不住孩子。但好在未伤及根本,好生休养上个一年半载,得孕的机会还是极大的。
但贺阑珊哪里肯信这样的解释?
自己得孕的时候御医明明说一切安康,怎地如今孩子没了就成了自己母体孱弱的责任了?
江慕白如此说,在贺阑珊眼中看来他分明就是因为害怕玄珏,害怕大昭,故而不敢惹事,才连自己痛失亲子的屈辱都能忍下。
他能忍,不代表贺阑珊能忍,她心里恨毒了楚衿,暗发毒誓要让楚衿血债血偿。
而她的目光,就盯在了栾宇身上。
她修养了两日,身子略足了气力,便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入凤鸾宫给楚衿请安。
楚衿见了她来不免有些惊讶,看她脸色虚疲,嘴唇上布满了皲裂起皮的纹路,秋凉的天儿坐在殿里额上还不时浮出微若露珠的汗,于是道:“帝后身子尚未好全,原是不需来给本宫请安的。”
贺阑珊一改往日跋扈嚣张,对着楚衿毕恭毕敬不说,连那日小产的事儿更是提都不提一句,反倒一个劲的说经此变故她看开了许多,从前和楚衿作对实在是不应该。同为两国国母,应当和睦相处,才能令东西六宫皆安。
楚衿听罢只是淡然一笑,“你能看开便好。”而后又命三福取了许多山参、阿胶、血燕等滋补身体的贵价补品,送去了贺阑珊的羽蓬殿。
三福送了东西回宫后,楚衿正在菱窗下坐着,比着日头瞧着这几个月宫里的账目,玲珑则在她身旁替她看茶。
楚衿翻动账目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了三福一眼问道:“她怎么说?”
三福打了个千儿直笑,“帝后多番谢过了皇后娘娘恩泽,临了还给了奴才打赏。”
楚衿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扬手命三福退下,便低头继续阅起了文书。
玲珑从旁道:“小姐,看来这事儿对她打击不小,也让她能静下来好好儿想想自己平日的行径是否太过凌厉,得罪了不少人才会酿成惨祸。”
“我听皇上说江慕白为了护着赵似锦,并未将这事儿的实情告诉她,只与她说是她自己母体孱弱护不住孩子与人无尤。她连事情的原委都不知道,何来反省己过一说?”
玲珑怔然发问:“那她为何会性情突变?她一向瞧不上帝苑城里的内监,好端端的又怎会给了三福赏赐?”
楚衿阅毕了手头上的一本账目,合了文书仰起头来捏了捏发酸的脖颈,徐徐道:“她是头恶狼,将我视作夺了她地盘的虎。恶狼如何会与虎和颜相对?越是笑得真心实意,心里越是恨得牙痒痒,保不齐正盘算着要如何算计本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