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枕头砸在了玄珏的背上,像是给玄珏脚底抹了油,令他‘呲溜’一下就窜没影了。
从前云雨过后的次日,玄珏总是对自己百般呵护问长问短,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奇怪的时候。
楚衿也暗自犯起了嘀咕,怎地他好似全然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一样?
他是喝了张太后送来的那壶雄黄酒后才‘兽性大发’的,莫不是那酒有问题?
楚衿命三福将太医寻来验了验那壶雄黄酒有无异样,太医验后笃定道:“便是寻常的清酒里头添了雄黄,用火淬过药性都浸进去了,是祛除燥湿的好东西。”
太医的话证实了这事儿和张太后,其实仔细想想也知道,她闲着没事干了也不会给送去楚衿宫中的酒里下药呀,她这是图了个什么?图热闹吗?
张太后图不图热闹不知道,但前朝今儿个算是热闹透了。
自玄珏登基以来,这还是头一日上朝去的如此晚。
他来时朝臣们正吵的不可开交。
所为事由,是因蛮夷部族内部生变,新任部族统领是个极为好战之人,对每年给大昭上供丰硕物资一事不满,要挟着朝廷若是不减赋税便要挥军以犯边境百姓。
“赋税如何能减?今儿给他开了这个先例,明儿旁得外境七十二部纷纷效仿之,大昭岂不成了一盘散沙?”
“臣以为,张妃娘娘的父亲张习远乃为外境七十二部之首,这事儿理应召他出面以作调停。”
“哪儿还轮得着他张习远去调停?新任的蛮夷首领茹毛饮血,张老头去了恐怕都得被他给活吃了!”
“他要打便打,咱们大昭国富兵强,还怕他吗?打得他服服帖帖,看他日后还敢不敢猖狂就是了!”
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将朝堂乱成了菜市场,玄珏正坐龙椅之上肃声道:“都各自少说两句,蛮夷部族内乱,首领暴毙而为人夺了权,新官上任自是威风,不知天地为何物只以为自己厉害。这仗必须得,非但要打,还得赢得漂亮。朕以为蛮夷部族同为外境七十二部,让张习远出面便是让他自己人打自己人,多少有些顾虑。故而此番征伐,由内境出兵就是了。”
说罢,又吩咐兵部侍郎道:“领兵五万,克日出征。为壮士气,兵卫中谁人能将那新首领的首级斩下带回,朕便独赏三百两黄金,更予他千夫长的职。”
兵部侍郎拱手领命,而闻听玄珏三百两黄金买一颗人头,本无精打采的顾成歌霎时来了兴致,舔着脸笑道:“皇上,摘了他的首级当真能换三百两黄金?”
玄珏瞥他一眼点了点头,顾成歌又道:“那什么千夫长的官职能不能也折成金子?”
“国师何意?莫不是你还要跟着行军一并出征?”
“不不不......”顾成歌摆手道:“山高水长的累死个马,臣才不愿意寻那麻烦呢。不过若是皇上肯将千夫长的职折成两百两黄金,加上那赏赐的三百两兑足了五百两,那臣便即刻将他的头颅给皇上您摘下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