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不上忙就把你的嘴闭上!”张妃呵斥他一声,目光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从栾宇的手心儿上离开,“他是衿儿的命根子!本宫不能再让衿儿受苦了!”
那黑色的粉末被她一点点刮掉,等莞羽端来了清水,张妃才让栾宇将手放入木盆中。
此举却被太医拦住,“万万不可!那毒物入了水化开,更是无孔不入,反倒危险!得用活水冲洗!”
于是乎张妃抱起栾宇,莞羽端起水盆就入了庭院内。
清水一点点浇灌在栾宇的手心,那黑色的粉末也很快被冲洗干净。
栾宇稚子心性,只觉得这事儿好玩,竟还咯咯笑个不停。
张妃被他吓得魂都飞了,赶忙让太医替栾宇把脉瞧他可有中毒。
太医探脉之,良久,眉头紧紧蹙起,口中不停地发出‘嘶’声。
“你又不是条蛇就别嘶来嘶去了!究竟如何!?”张妃呛声道。
太医这才将指腹从栾宇的手腕上挪了下来,拱手一揖回话道:“许是......许是太子手上沾染的并非是嬷嬷所中剧毒。若是同一物,太子断不可能身体没有一点儿中毒的迹象。如今太子无虞,庆幸是虚惊一场。”
张妃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闹出这样凶险的事,张太后倘若得知必吓得胆都破了,往后怕是连宫门都不肯让栾宇出。
张妃便吩咐伺候栾宇的嬷嬷莫要将此事告诉张太后,只说那嬷嬷是得了绞肠痧暴毙了。
吩咐她们将栾宇送回仙寿宫时,不知怎地张妃心里总是发毛,放心不下,只得让刘北带着七八名宫人尾随相送,确保无虞。
待她折返回宫时,莞羽的尖叫声吓得她险些跳了起来,“你喊什么!?”
“娘娘......您看那地上......”莞羽指着地上的一滩水渍,正是方才她们替栾宇清洁手心黑色粉末的地方。
那水流经过之地种植着数株芍药花,如今不过转瞬的功夫,那些芍药花竟全数枯萎了。
且花枝低垂着,花蕊透出骇人的黑色。
此情此景,无不在告诉张妃,栾宇方才手上的粉末,就是致死乳母的元凶。
“快,你快去撷芳宫将衿儿唤来,脚程快些!”
莞羽从未这般着急的去寻过楚衿,闻听这事儿和栾宇有关,楚衿心底咯噔一下,连轿也顾不上传,一路小跑着就入了昭纯宫。
见着张妃,她先是劝慰楚衿栾宇如今已然安然无恙的送回了仙寿宫,而后将今日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楚衿听。
“这几日太子日日往御花园扑蝴蝶是合宫皆知的事儿,我只怕此次的祸事是冲着你儿子去的。好在他福大命大躲过一劫,你是没见那乳母死相有多难看。”
张妃虽交代了栾宇无碍,可楚衿如何放心的下,“当真无碍?太医可验仔细了?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若是......”
“你放心,放心。”张妃牵起楚衿的手暗自发力,“我将太子当我的半个儿子,自是同你一样紧张他的。太医再三确诊过,我也是见太子活蹦乱跳才将人送回仙寿宫的。为了避免姑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刻意让宫人瞒着她。不然她要是知晓了这事儿,定会将太子‘好好儿’保护在仙寿宫,让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若当真那般,往后你要再想见你儿子,怕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