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珏思忖须臾,摇头道:“不义横财按理不当据为己有,且那男子让女子盯梢,是明知此举不妥而执意为之。这二人是贪心了些,可无主的金子可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为了生活他们将其收下,也不算大错。”
“若有主呢?”龙母扬手划出一鹤发老妪,敲开了夫妻家的门。
女人开门时十分警惕,见老妪是陌生面孔更没好气道:“去去去,哪家来的婆子?我们歇下了,讨饭走远些。”
老妪拱手一揖,“敢问姑娘可有在道上见着十两黄金?”她指着被男子以土填平的地面问道。
女人有些忐忑,唇齿打着绊子,“没......没见过!”说着就要闭门。
老妪用手撑了门口一把,哭丧个脸道:“我家儿子被流匪追抢,将钱银埋在了此地。后来他被流匪夺去性命,家中尚有重病孙儿急等着钱银治病。那金锭是万利商号的,上头有万利商号的鉴,姑娘若是捡着了行行好还给我这老婆子可好?或者......或者姑娘留下一半,给我老婆子拿回去一半给孙儿治病,你看这......”
“快滚!”男人冲上前来推搡了老妪一把将她推到在地,“哪来的叫花子要饭要到门前来了?快滚,再不滚你是个老婆子我也照打不误!”说罢骂骂咧咧地合起了门。
玄珏欲上前去搀扶那老妪,而龙母再度扬手,老妪便化为一阵缥缈烟气,消失不见了。
“此番又如何说?”
玄珏眉头紧蹙,不豫道:“他们明明看见了金锭上商号的鉴,那婆婆也不要求他们尽数归还,只要拿走一半去给重病的孙子治病,他们不给就算了,却还要打人?”
龙母清冷笑着,目光再度瞥向茅屋。
夫妻二人将金锭藏好,合上了窗在屋内欢腾雀跃,近乎要将房顶都掀了去。
龙母施法,将那些金锭变成了顽石。后半夜的时候,拥着妻子熟睡的男人起了床,鬼鬼祟祟跑到藏金锭的地方将它们取出。
在见到金锭变成了石头后,男人勃然大怒,将那些石头丢在了榻上。
巨大的响动惊醒了女人,女人眼底满是惊异地看着男人,“半夜里你发什么疯?”
“金子呢!?”男人冲女人咆哮道:“你把老子的金子藏到哪儿去了!?”
“我一直在屋里睡着,哪里碰过你的金子?”女人委屈道。
男人看一眼好好插着的门栓与紧闭的窗户,笃定金子定是被女人藏了起来。
被钱银冲昏头脑的男人冲上前去掐着女人的脖子死命摇晃,面目愈发狰狞道:“你这个贱人!把金子拿出来!拿出来!”
眼看着男人再这样闹下去会闹出人命,玄珏想要冲进去阻止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中了龙母的术法,僵硬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在男人失去理智的袭击下,女人很快就断了气。
而他只是慌了一会儿,就十分淡定地在后院里刨了个坑,将女人给埋了。
处理完这些,他点燃了满屋的烛火,将屋里翻找的一片狼藉,一璧找着,口中还一璧念道着:“金子呢?我的金子呢!?”
龙母解开了玄珏身上的束缚,背过身向海面行去,“十两黄金,贪嗔痴三垢便在他的身上显露无语。这便是凡人,汝可看清楚了?”
她徐徐回头,用阴沉的目光看着玄珏,“如此,汝可还愿执意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