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的目光看向司徒易峥:“司徒易峥,你腿上的寒疾其实并不难治,可是这么多年都没好,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绥峰自小跟着司徒易峥,还从来没有今日这般狼狈过。何况是败在一个女人手上,绥峰心里更加郁结。
款媚却并没有理会绥峰,只将目光怜悯地投向被围在正中的司徒易峥:“司徒易峥,你一个师从药王的用药高手,竟也没发现这几年你吃的药里有别的东西?”
司徒易峥双眸紧闭,额上渐渐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哪怕他努力保持镇定,从膝盖钻出的疼痛也还是带着一股无法抵御的寒气朝身体各处蔓延。
款媚轻笑着欣赏司徒易峥的狼狈样,忍不住炫耀自己致胜的关键:“其实这也不怪你轻敌。你的药童,都是药王亲自指派的。可是三年前,你的药童因为试药不慎毒发身亡,之后你随手救下一个孩子,看其可怜又机灵,就留在身边做了药童,并取名天星。不过我猜,你之所以将天星留在身边,是因为他的眼睛,特别像一个女人的吧……”
司徒易峥猛地看向马车方向,忽地攥紧了手心。天星,不过十岁孩童,竟果然做了这等卖主之事……
马车边上,不知何时落了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正一脸歉疚地看着司徒易峥,不敢过来。正是绥峰说睡了一路的药童天星。
“原来这一路都是你向他们透露了主子的行踪?!”绥峰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个十来岁的孩童出卖了主子!
天星三年前来到主子身边也不过七岁!主子把他留在身边,不仅教他武功,还传他药理,可是他竟然……
绥峰气得恨不得拔剑杀了天星!然也已然被人制住,如何能再对那药童不利?
天星朝着司徒易峥一膝盖跪下,稚嫩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师父,您别怪我!天星的父母族人的命都在他们手上。他们告诉我说,如果天星不这么做,就会立刻杀了天星的父母族人!而且,而且他们给天星的东西不会致死,只是催化您的寒疾罢了……”
“只是催化寒疾?!”绥峰怒目而视,恨不得一刀劈了这个孩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主子过得有多凶险!吃了多少常人无法忍受的苦!你也不是不知道主子寒疾发作时连普通人都不如!你也不用你的猪脑想想,他们为什么让你这么做!何况,你的父母族人早在三年前就被人害死了!”
“这不可能!”天星不过十岁,为了自己的父母族人过早得步入这个可怕的世界,三年来一边受着司徒易峥的恩泽,一边又昧着良心害他,已经够辛苦够难过了,岂知到头来却告诉他他错了,而且错得彻底!
“主子当年捡到你时,便去寻过你的父母,本意是把你送回你父母族人身边,岂料你的父母早已惨遭天机堂的毒手,主子这才下定决心把你留在身边!而且此番主子带你上京,你以为主子只拿你当个药童吗?羿王府岂是人人想进就进的?主子把你带在身边,就是想着今后你若能有所作为,也算不辜负他的教诲!刚才主子还夸你是个好孩子呢!”绥峰一股脑儿地把真相说给药童听,只恨自己这会儿被人绑住!
“师父,这是真的吗?”药童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司徒易峥身上。师父从来都不会骗他的,“我的父母族人,真的都死了吗?”
“师徒一场,我不杀你,”司徒易峥闭上眼不再看那药童,“只是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司徒易峥的徒弟。你走吧……”
这十年来他处处提防人心,却不防输在了一个十岁孩童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