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易峥的马车一路行至殷家门口停下,便见殷如歌的马车亦准备停当,停在门口,血刃已然坐在马车之上,整装待发的模样。
“血刃,大小姐这是要去哪儿?”绥峰上前问道。
“朝原郡。”血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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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影院里,青禾一边替殷如歌收拾细软,一边嘟着嘴,有些担心地道:“小姐,您真的要去照原郡吗?”
“嗯。”殷如歌不过的淡淡地应了一声。若不是祖母亦染了这病,她也不是非去这一趟不可。二十天的期限,如今已经过去两天,十八天内,她必须带着解药回来。
“要我说,朝原郡已经那么多人犯病,小姐若是去了,一定会有危险的,”青禾还是不赞成殷如歌前往,“何况,小姐您又不会医术,张大仙医去就好了呀,您何必亲自去呢?”
“这你就不懂了,”青蕊倒是没有青禾那般慌乱,“若是旁人的事,小姐自然不必亲自去,但只要是咱们家里的人,小姐若不亲自前往拿回解药,小姐是不会心安的。你就让小姐去吧。”
“可是……”青禾还要说什么,被青蕊摁住:“呐,接下来的这几天你可得当心了,小姐不在,我也不在,三小姐和老太太如今都病了,你可得多留心些,别让小姐担心,知道吗?”
“家里的事儿我肯定会打理好的呀,可是小姐……”青禾还是担心。
“好了,我答应你,把小姐完完整整地给你带回来,行了吧?”青蕊安慰道。
“好吧……”青禾只好妥协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赶紧道,“可是小姐,这马上就是您的婚期了,您这一去……”
殷如歌才到门口的脚步顿了顿。婚期……她怎么会忘了,三月初三便是她同司徒易峥的婚期呢?可是,如今祖母有病在身,怎么说,她也得把这件事往后放一放。而且,这三月三的婚期是为了堵住喜塔腊的嘴才定下来的,那时候她并不愿意。
“顾不得那么多了。”殷如歌迈步朝外走去,才到院中,便看到司徒易峥一袭雪衣迎面而来。
“易王殿下,您来得正好,”青禾见了司徒易峥,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赶紧奔了出来,“您快劝劝我家小姐吧,她这婚期将至的,竟然还要到朝原郡去,那里多危险啊!”
殷如歌看着司徒易峥,他来做什么?不至于,是来劝说她不要去的吧?
司徒易峥却并没有劝,反而道:“无妨,本王会在婚期之前把她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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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了父亲母亲,殷如歌这才同司徒易峥一同上路。
马车里,青蕊问:“小姐,您怎么不同青禾说,咱们此番去朝原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故意大张旗鼓离开殷家,好让三小姐身上蛊虫的宿主现身呢?”
“若是说了,还有什么戏可唱呢?”殷如歌看着手中吹杏坊送来的二十三岁男子的册子,这才多少日,案卷便堆积成山了。只是不知,嬴絮到底找的,是什么人呢?
“也是……”青蕊亦将目光放至殷如歌手中的册子,“家里还有老爷和夫人,三小姐是定然安全的了。”
殷如歌点点头,继续查看卷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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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殷如歌也去了朝原郡?”钟粹宫里,皇后得知了这个消息,面上有些喜意,她看着在一边喝茶的司徒晟,“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司徒晟勾着嘴角,眼中都是狠意:“本来我是想着,司徒易峥若是去了疫情区,他回不来,殷如歌便是我的。如今,这两人都去了疫区,那可就怪不得我让他们死一块儿了。只可惜,这殷家的生意都听殷如歌的调动,若是没有了殷如歌,咱们也拿不到这殷家的钱不是?”
“没有了司徒易峥,这天下都是你的,你还怕一个群龙无首的殷家吗?”皇后冷笑,“况且,咱们不是还有个凌雪在手吗?”
说到这个,司徒晟倒是有些气愤:“别提凌雪了,殷如歌身边的那个暗卫,早趁着那日我血洗紫月神教的时候大乱,把人救走了,还救走了一批孩子。”
“怎么还有这事?”皇后本不曾知道司徒晟和高值都在搞什么,可自从那日在养心殿皇帝对她大家猜疑,以为是她要害贤妃,还要嫁祸给殷如歌的时候,她便将自己的决心告诉了高值,高值这才将他们早已与紫月神教和天机堂有所联系的事情告诉了皇后。
只不过皇后才刚刚接触,很多东西还是不太知情。
“原本不过是个小丫头,丢了就丢了,殷如懿身上的蛊毒种下便好了,”司徒晟道,“趁着殷如歌出京,咱们倒是可以借机在京城里闹一闹。”
“想不到这个苏辞真是厉害……”皇后亦笑,“在牢里关了五年,一出来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从前小瞧了他……”
“谁说不是呢?”司徒晟笑得一脸春风得意,“他被捕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入狱之后骨头也硬,竟是硬生生扛了五年才出来。”
“对了,”皇后忽然想到什么,“苏辞从前不是有个相好的吗?叫什么?一枝梨花?”
“她本名和月,”司徒晟道,“当年苏辞和她的爱情故事那是传遍了江南各处。只可惜苏辞终究是个赢国细作,知道自己快要被捕,就狠心和和月断了关系,把自己演成了一个负心汉,闹得和月差点就投了江。也正是因为殷如歌运气好,撞上了,救了和月,和月从此这才跟了殷如歌。”
司徒晟只当个故事在说,皇后却心思一动:“那便有戏了。你才不是说凌雪又被救回去了么?凌雪从前便是在梨花的吹杏坊里头做舞女,你说,若是咱们搬出苏辞,梨花会不会向咱们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