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婚事定了,苏鸢也不出门了,窝在房间研究那堆资料,上京关系网错综复杂,上到红墙里的贵妃、皇子,下到达官显贵家八百里外的穷亲戚,都有各自的关系网,都有各自的位置,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利益。
苏鸢常常在书桌前一坐一整天,不时写信给无喜让她给自己查东西。
正月初八,春满楼正式开业了,听说红衣美女老板引起了一些小轰动,第一天整个上京便都知道一位神秘美女重开了春满楼,而且整个春满楼的小二都训练有素、十分懂规矩。
苏鸢当天为了避嫌没出面,只在第二天定了间包房吃了一顿饭,临走拿走了蒙斋的账单。
开年还不到十天,蒙斋已经接到了三单刺杀任务,还有一单是把对方打断腿,苏鸢看着那单子上明晃晃的名字:李义,也不难猜出是谁下的这单。
原来无喜当时急冲冲告诉自己李家有人下单,就是李夫人想打断李老爷的腿……又看到了下单日期:正月初一,想来二人在除夕夜有一段不小的争执,苏鸢看了半晌那单子,提笔划掉了李老爷的名字,在最后写上:退她钱。
苏鸢看着那一堆资料整理上京关系网,扶着额头发愁,沈岁禾不过是先帝私生子,闲散王爷一个,一无母家支持,二无财力根基。李星楼虽说是将军府嫡子,但他爷爷去世之后,将军府的名望和地位早就不如从前,李老爷只是个被困在上京的军中监司总管,没兵权没实权,只得个监督军官的名号。
他们两个现在连红墙内部人都算不上,却心怀抱着红墙里最至高无上的宝座。
虽说按上辈子的记忆,他们的确在接下去的几年在上京混的风生水起。到苏鸢死去那一天,红墙里的皇子只剩下四皇子一个人,对他们十分有利。但现在摆在苏鸢面前的现状,都在告诉她这个目标的万般不可能,而且因为她的改变,这个上京的局势也变得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比如蒙斋的出现、以及李家大少爷惨死……
苏鸢在深夜仍旧挑着灯整理思绪,长平长安两个丫头跑到厢房睡下了,白术瞪着眼睛守在苏鸢身边。
苏鸢在丑时才把手里的笔放下,看着呆呆站立宛如猫头鹰的白术,忽然低低笑出声来,吓了白术一跳。
“小姐,你怎么了?”白术一本正经甚至带着紧张问道。
“没,看你站的像个猫头鹰。”苏鸢笑道,身体一放松下来,肚子便咕咕叫起来。
苏鸢不好意思的看向白术,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没吃饭,长平长安这两个小丫头她不担心,肯定不会饿到自己,但白术明显比前几天瘦了一圈,看样子是一直守着自己。
“白术,你饿吗?”苏鸢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问道。
白术认真点点头,苏鸢看着她那呆呆的样子,只觉得好玩,从前没觉得她像猫头鹰,现在却越看越像。
“走,我带你去吃饭。”苏鸢笑道,随即拿了个披风披上,走出了屋子,小心翼翼查看了一下厢房,长平长安睡的正熟。
出了院子直奔厨房院子,苏鸢家从小就有很多大厨,母亲和自己一样,很贪吃,即便在她最落魄的时候院子里都要有个厨师,苏家生意越大,家里厨子越多。
渐渐,这也成了苏家的规矩。
厨房是个大院子,院子名简单易懂就写着厨院,还是母亲当年特意找人写的。
苏鸢蹑手蹑脚推开厨院门,白术见状一脸惊讶,因为这个院子比苏家宅子里任何一个院子都大,院子中央是一株巨大的树,夜太黑看不清是什么品种,只知道很大很粗。
守门人被苏鸢推门的动静吓醒,从门旁小屋里跑出来查看,拿着灯笼喊:“谁?是谁来偷吃?!”
这声音耳熟的很,苏鸢忍不住出声道:“阿词,你怎么在这?”
阿词也瞬间认出了苏鸢,赶忙迎上来说道:“大小姐?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