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能来赴宴,陈圭幸甚”
刘备闻声双眼一眯,是他?理了理衣袍,他这才缓缓走下马车,“倒让公台和汉瑜先生破费了”
“哈哈……刘师说的哪里话,请”
“玄德,上楼吧”
刘备颔首,随他们一齐朝酒楼走去。
上得二楼,三人缓缓落座,却有隐晦的先后顺序,
刘备首先坐下,陈宫其次,陈圭最后。
此时菜肴已上齐,三人共饮了一杯,
“汉瑜先生是徐州人氏吧”
“是的”
“我听闻徐州东海郡有一巨富,家财亿万贯,可是为真?”
刘备看似顺口的一提,实则是有着自己的用意,
“确是如此,糜氏一族世代耕织,经糜竺当家,现已成徐州首富”
听得糜竺的名字,刘备举杯的手微微一滞,笑道,“徐州首富?此人有如此不凡?”
陈圭点头,“糜竺此人虽不过而立之年,从商智计却无人能比,为人更兼忠义,在徐州一带有着义商的名声”,他一脸的赞叹,对糜竺的评价颇高。
刘备自饮了一杯,兴致明显高昂了起来,
原有历史上,
他得陶谦让徐州,却因收留了吕布,徐州被夺,落难失意下一蹶不振,
糜竺在这时投奔于他,散尽家财救他于危难中,才使他重新振作起来,
因此糜竺对他的功绩,那是极其显著的,在蜀汉阵营的地位因此也极高,
荆州一役,关二爷因糜芳身死,他虽不曾怪罪过糜竺,可糜竺却在歉疚悔恨中因病而亡。
“先生此番远道而来,也为草鞋?”
“刘师盛名传天下,陈圭仰慕已久,草鞋倒只是其次”
刘备不置可否,虽是谎言,他也不说破,“待了多久了?”
陈圭涩涩一笑,“半月有余”
“呵呵……先生是公台好友,自不是外人,明日就去刘庄提领一……两双草鞋吧”
陈圭面露惊喜,“多谢刘师”
邀他去刘庄而非刘记商铺,这是私交,是刘备接纳他的信号。
刘备笑笑,举杯邀二人共饮了一杯,
“玄德,你今日所为,是想匡扶汉室吗?”,陈宫开口,面露担忧。
刘备诧异,“公台何意?”
“玄德莫要欺我,如今天下乱象已生,太平道威势日隆,若揭竿而起,那后果……不堪设想,你在此时跳出,直接布局整个天下,实在是……让我担忧”
刘备眼睑一跳,这些历史大牛都这么变态吗?我这边才完成了布局,你们就看破了?
“公台是不是误会了”,他不可能承认,也不会承认,只能佯装无辜,
“玄德勿需再狡辩,你今日所新立规矩,实质都是在迎合朝廷官府,施仁义于民,收武人之心,难道不是在蓄势吗?”
刘备神色一凝,眼底生起了担忧,“公台,我的目的就这么浅显吗?”
陈圭起身为几人斟酒,插声道,“刘师不必担忧,你之所谋极难看破,就是公台与我,也是在见到你后才肯定的”
“见我之后?”
陈宫点头,“玄德,你的气质……不同了”
气质?刘备不解,
“刘师,你以前虽非无欲无求,却也给人一种随遇而安之感,可现在,你身上不仅生起了权势的味道,眼底……也爆闪出了掌控一切的欲望”
刘备沉吟,渐有所察,
这恐怕是他心态的转变所引起的,
这让他警觉,自己……貌似有些飘了,忽视了身体也能散发出个人意志的功能。
站起身,他朝陈宫一拜,“备,谢过公台”
陈宫坦然地受了他一礼,他确实是在提点他,“玄德,你是意欲匡扶汉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