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个蝴蝶停住了。
那是蝴蝶了,是个模样顶好顶好的蝴蝶,却不是他平常看到的那样。那蝴蝶是有着透明的翅膀的大蝴蝶,翅膀上紫色斑点,约摸有一根钢笔那么长,一只小猫那么的大小,却给人一种易碎的感觉,薄如蝉翼,紫色斑点如墨一般点在翅膀上。
贪念着梦里的美好,醒了之后无端惆怅。
他记忆中的蝴蝶是怎样的呢,那是怎样的一只蝴蝶呵,他小时候也曾捕捉过蝴蝶玩的,那只蝴蝶是怎样的呢?他只记得是个白色的,跟墙壁上的白色粉末类似。
那蝴蝶死了,死在了他的精心爱护之下。
季景斐的呼吸一窒,他看着那蝴蝶,那蝴蝶停在了浦清寒的发上,浦清寒察觉到了异物感,伸手要去抚摸,季景斐连忙走上前,呼吸打在浦清寒的脸上,浦清寒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有股热风。不过一瞬,那蝴蝶又飞将出去,消散在了这茫茫夜色之中。
“······戈头上,刚才是有什么吗?”浦清寒疑惑地碰了碰自己的发,却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季景斐忽然察觉到自己离浦清寒实在是太近了,他清晰地看见了浦清寒那双如琥珀一般的眸子,眸子里倒映着星光。
季景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没有,没有,又把两个人的距离给拉远了些。只是却不自觉地回忆刚才看到的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那样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呵!是怎样的人才配得起的呢?这难道不是上神的赐予吗!
追寻着眼前的蝴蝶而去,追寻着记忆中的蝴蝶而去,季景斐忽地一把推开了门,背对着浦清寒,仿若整个人都要化作一阵风离去。
浦清寒这才隐隐约约觉得有几分不对劲起来了,伸出手想要拉住季景斐,奈何季景斐力气实在太大,不仅没有拉住,还把她整个人都给带了出去。浦清寒心里头暗骂着季景斐,却仍旧是跟着季景斐走了,这人是被自己给带出来的,出了啥事儿自己都是百口莫辩的。
“······”
“喂!”
“季景斐你快点儿给我松手!”
她却忘了,是她抓着季景斐的手臂不放。贪念着手心里的温柔,她想起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外婆的手掌也是这样宽厚有力的。那是她整个童年的温度,而那温度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仿若一场终将会醒来的美梦,转瞬即逝,过后难寻。
“季景斐.......你让我有些难以自处了。”浦清寒是什么时候对季景斐改观的呢?还是她一直都不曾讨厌过季景斐,之前那样说只是为了欺骗自己一你并非是不努力,不过有了个很讨厌的家伙在跟你作对,那都不是你的过错心脏突然一抽。
苦笑,原来自己也是个这样子的人,自己终究是活成了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原谅我刻薄至此,嫉妒如斯。
这样子想着,浦清寒却将季景斐的手握的更紧了。
纵使我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放过你了。
忽有声音从山坡上四面八方地席卷而来了,夹杂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风吹过发梢,蔓延至心头滚烫,手心里的温度犹如在火上炙烤过一般。
浦清寒觉得烫手了。
一下子松开了季景斐的手掌,任凭风往自己身上扫过。
是风。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风从来便不是什么温吞的性子,吹到脸上就像刀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