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丫鬟慌乱的尖叫起来,蹲在何婉身旁,手足无措的颤抖着。
黄牙婆子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粗糙厚实的手掌,又惊又怕。
“怎么了,怎么了?”丽娘皱着眉头,赶紧从台子上跑过来,只见何婉闭着眼睛倒在了地上,额头上,地上,衣服上,全是血。
小丫鬟惊恐的指着黄牙婆子,颤声道:“是她,把何姑娘给推倒了。”
黄牙婆子吓得瘫在了地上,这可是三百两银子,若是这小妖精死了,她可赔不起啊!
丽娘怒火中烧,那样子仿佛要把黄牙婆子撕碎了一样。
台子底下的前排的客人们,可看得一清二楚,见出了人命,都骚动了起来,一下子屋里如同炸了锅一样。
楼上雅座的邱公子不高兴了,一合手里的扇子,嘴里念叨着:“还想着能包个月呢,若是伺候得本公子高兴了,买回来做个外室,这下可好,真是晦气。”
他身边坐着的赵郎老爷听得真真的,心里不由得腹诽道,一进醉欢楼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哪想到和他那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呸。
尽管心里多有不屑,明面上赵老爷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蒙蒙黑夜中,一排排通红的火把,点亮了前行的路。
邱县令被官兵一路架着往前跑,他看起来已经快要背过气了,嘴巴张的很大,好似脱水的鱼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喘着。
即使这样,他还要给雍王殿下指着路。
这就是为什么平阳侯世子拖上他的原因。
终于瞧见了醉欢楼挂着的五颜六色的灯笼,邱县令眼睛里蹭的一下有了生机,他大喘着气,喊道:“到,到了,到了!”
平阳侯世子扬起鞭子一抽,那宝马立马撒开了腿往前跑去。
他身后跟着的亲卫,也跟上他先走一步。
坐在马车里的雍王,死皱着眉头。他拉开窗帘子,看着世子快马奔去,眉头微松,似是有所放松。
忽然他松开帘子,又发疯似的重重的拍打着自己那条跛了的腿,恨铁不成钢的重叹了一口气。
平阳侯世子一勒马缰,跳下马来,大步流星的踏进了醉欢楼的大门。
他身后的亲卫紧紧跟随于他。
门口招揽客人的姑娘丫鬟,害怕的看着他们进去,别说阻拦搭话了,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这些人身着盔甲,面如修罗,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鸨母何在!”世子身后的亲卫大喝一声,这一声似是注入了内力一般,回响在这乱糟糟的大厅中振聋发聩,有如穿云裂石,使得每个人都静了下来,往门口看去。
本来火冒三丈的丽娘,听见这声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吓了一跳,她顾不上躺在地下的何婉,赶紧直起身子,往发声之处看去。
“鸨母何在!”那亲卫有些不耐烦,又提高音量高喝一声。
丽娘缩了缩脖子,咽了下口水,颤抖着举起了那一双保养的很是嫩滑的白手,底气不足地回道:“在,在这,奴家在这。”
平阳侯世子那锋利如剑的眉毛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背着手,朝丽娘走去。
台下的看客们,不由自主的给世子和他的亲卫们,让出一条路。
这些人看起来实在可怖,身上的铁血之气令人胆寒,每个人都双目炯炯,有如铁鹰,尤其是打头之人,明明俊美非凡,却偏偏简直不敢让人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