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彤嫣懵懂的表情,解释道:“赵家就是平阳侯家,你娘是平阳侯府的小姐。”
彤嫣点了点头,原来阿娘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只是,侯府的小姐,还做不了王爷的正妻吗?
困惑之间,又听见太后接着道:“我听说,去那个什么县找你的时候—”
“丰县。”彤嫣提醒道
“对对对,丰县,去丰县找你的时候。”太后连连点头,“平阳侯世子也跟着去了,你可看见他了?那就是你表哥。”
“哦—”彤嫣恍然大悟,是了,那男子好像就是平阳侯世子,那时候她光顾着赶快离开那个噩梦之地了,也没细问,没想到竟然是她的表哥,怪不得和阿爹一起去呢。
只是怎么后来也没人告诉她啊?
“不过你见了他可不能叫他表哥,也不能明着认平阳侯一家,你可要牢牢记得。”太后面色严肃的告诫她。
“啊?为什么?”彤嫣越听越糊涂了,怎么还见不得光?
太后皱了皱眉头,敷衍道:“总之你记得我说的话就是了,有些事情是上一辈的隐私,不是你们晚辈该打听的。不过私下里,你还是可以和平阳侯走动的,知道了吗?”
这话说的就有些严厉了,彤嫣心里委屈,也只能点了点头,不敢再问。
见彤嫣乖巧听话,太后满意的笑了,笑容没维持多久,又怅然若失道:“你和赵柔,既像也不像,她从来不似你这般听话,她虽然长得娇柔精致,名儿里也带个柔,可是却偏偏活泼开朗,善良仗义,她这一辈子,都倔强又肆意,只有一回听了话,可就是那一回葬了终身。”
彤嫣越听越糊涂了,这到底都说的一些什么啊。
太后的情绪明显的低沉了下来。
这是哪跟哪啊,彤嫣一头雾水,想要安慰太后,也不知从何说起,她阿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葬了终身了呢?
吉玉伴着銮驾,将她们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太后既然没背着她,就说明这事她听了也无妨,毕竟她是太后的人,是绝不会往外说的。
她心思玲珑,小脑筋一转,笑着安慰道:“娘娘,恕奴婢多嘴,这柔小姐,既然生得美丽善良,想来定是花仙转世,前来渡劫的,这了却俗事,自然也就回天上去了,您瞧,她这不还怕您和王爷伤心,特地留了一位小花仙伴着您和王爷呢。”
太后听了,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彤嫣听着,暗暗替吉玉捏了一把汗:吉玉啊吉玉,你有所不知,我阿娘就是因为我被拐掉了,才会一蹶不振,抑郁成疾而亡的,你这马屁可算是拍在马腿上了。”
吉玉见太后和昭阳郡主都神色复杂,才晓得自己这是说错了话了,她赶紧低下头,不再多言。
一时之间,除了宫人们的脚步声和衣襟摩擦的声音,很是寂静。
太后闭了眼睛,面无表情的靠在靠背上,呼吸平稳,也不知是在小憩还是在思考。
彤嫣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双眼目视着正前方,直直的端坐着。
好在很快就到了东苑。
吉玉和彤嫣都送了口气。
东苑修建的非常气派,而且非常恢弘宽阔。
夹道的两侧种满了高大茂盛的大树,太后的仪仗悠闲地穿梭而过,浩浩荡荡的走至前殿,只见大殿高屋建瓴,金碧焜耀。
吉玉先扶着彤嫣下了凤辇,然后二人一同扶着太后下来。
太后整了整衣襟,面带微笑,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
她携着彤嫣的手,没有去前殿,而是带着众人往几座大殿后走去。
令彤嫣没想到的是,这后面竟然是一个大花园,瑶台玉砌,奇石森耸,环植花泉,令人叹为观止。
太后瞧着彤嫣惊讶赞叹的表情,笑眯眯道:“怎么样,东苑是不是修的很漂亮?”
岂止是漂亮!彤嫣连连点头。
一番七拐八拐,太后领着一众宫人到了一个异常宽阔的场地,场地南边两侧的案几已经坐满了锦衣华服的人,场中一侧,正有一群青年才俊身背弓箭,从各内侍的手中牵过宝马。
场地正中上首的宽亭里坐了一位穿着黄色衣袍的男人和一位同色衣裳的女子,他们的身侧后方还坐了一些衣着华丽的女人。
放眼望去,亭内亭外还站了许多宫女内侍。
彤嫣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倒有些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