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嵬特意一旁的小徒弟将盘子端走,然后指着薛大富继续道:“死者脸上表情狰狞,双手紧握,而且那颗心脏还有受损的迹象,这一切表明他死前收到了极大的惊吓,他是被吓死的。”
“是吓死不是被人殴打重伤致死?”
马嵬不悦地皱起眉头,“大人这是在怀疑老朽吃饭的家伙吗?”
秦枢连称不是,“老马,你受累,好生休息休息,若是有空去院中看看,那里还躺着不少尸首,有些裹在一起都无法分清楚是哪具的,哎。”
马嵬点头,那些尸体的来历他也清楚,都是些可怜人啊。
待秦枢拿着尸体的记录走后,马嵬叫上旁边收拾的小徒儿,“未都呀,跟师傅去府衙前面看看吧,你那几个师兄不顶事,学了没几分本事就敢出师,如今就是个尸骨的工作都做不好,还得为师擦屁股,可笑可笑。”
言未都不说话,只是迅速地收拾后手上的东西,将一应物件备齐,赶紧跟上师傅。
未都是个刚过十五的年轻后生,幼时被马嵬拾去,成为马嵬的徒弟。
见到满院子都铺着白布,白布上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料是同师傅见过不少大场面的未都也不禁被这样的状况吓得愣了神。
“这是害了多少人?”
马嵬撩起衣袖,用束带绑住,“未都,多少烧些苍术、皂角。”
“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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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两头,秦枢得知李程洵不是薛大富真正致死的原因,立刻马不停蹄地奔向牢房,只见丙字二十三号围满了人,看样子是县主来了。
秦枢赶紧整了整衣冠,觉得无误才走上前去。
前面自有姜家家仆阻拦,“我家小姐在里面与世子一同用饭,大人还是不进去为好。”
秦枢摆摆手,“不着急,不着急,县主和世子用膳更重要些,在下在这儿等着就是。”
后面嬷嬷看出了点状况,上前问道:“大人若是有什么急事,老妇可以代为通传。”
秦枢单手背在腰间,淡淡地摇头,“还是在下亲自说比较好。”
柳嬷嬷点头,行了一礼便走了进去。
姜司正听着哥哥讲些牢中的趣事,这时候柳嬷嬷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到面前与哥哥和她见礼。
“何事?”
柳嬷嬷先是看了自己主子,然后便对着李程洵屈膝道:“外面那个秦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但又不愿意打扰主子们午膳,奴婢见此怕误了事便斗胆进来通禀一声。”
见上座的李程洵点头,柳嬷嬷这才开腔。
“让他进来。”
越过几重的家丁仆妇,进了牢房,只见到,世子坐在小桌子正方,县主带着毡帽侧坐在一旁下首,淡淡浅绿色裙婓漾起一片水波。
“咳咳,大人这是有何事?”
李程洵的眼神暗了一层,“春茗、柳嬷嬷还不过来照顾小姐。”
春茗还有些懵,柳嬷嬷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精儿什么不明白,过来服侍左右,直接将秦枢的视线挡个彻彻底底。
秦枢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垂下了目光,拱手道:“下官是来接世子出去的。”
“大人是找到证据呢?”
秦枢有些脸红,“是下官的疏忽,冤枉了世子,还请世子不要怪罪。”
“怪罪不敢当,把我的小金扇还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