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要一边在东京坚壁清野,坚决坚守。一边收拾河北各地的兵马,再用他们去截断金贼的归途即可。
如果东路贼不能打破东京,而后路又被河北诸军切断,就会有全军覆没的风险。到了那时......还怕没有一个新的澶渊之盟吗?”
“截断金贼的归途?”李纲哼了一声,“恐怕不容易吧?河北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如何截断金贼的骑兵?”
“这有何难?”赵楷在来的路上早就琢磨过了,而且还真的想到一个办法了,“金贼十万大军越千里而来,是没有后方转运粮食以供其用的,补给全靠沿途劫掠。我们只要在河北的黄河以西坚壁清野,武装义民,让金贼无法轻易得到粮草补给,也无力分兵据有城池,就等于断其归路了。”
原来此时黄河北流入海河,将河北分成了东西两部分,其中黄河东岸河流众多,一旦河流解冻,骑兵为主的金兵就很难通行。所以这次金兵南下走的就是黄河西岸这一路。只要把这一路的人民群众完全发动起来,金兵也就只能退出中原了!
赵楷侃侃而谈道:“一旦黄河西岸各个州府都坚壁清野了,金兵就很难打到草谷,没有草谷,十万大军还能饿着肚皮回老家?如果再能把百姓义民都武装起来和金贼周旋,那就是胜券在握了!”
好像也有点道理!
李纲眉头微皱,到了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自认为是宋朝李世民的赵楷还是有点本事的。
“三郎,你能守住东京吗?”赵佶这个时候插嘴发问了,而且满脸都是期待的表情。
“能!”赵楷点点头,“东京城高墙固,城内壮丁不下三十万,而且武库当中兵器、甲胄、箭镞、火药都非常充足,粮草也足可支撑半年以上,守住并不困难。”
“太好了!”赵佶闻言大喜,笑着朝吴敏招了下手,“吴卿,快把传位诏书拿来,朕要涂改则个(一下)。”
吴敏只是摇头,马上把诏书藏到怀了,谁也不给。
赵佶看他这样,正琢磨要不要让中书舍人再写一份的时候,赵楷又开口了:“不过儿臣却不能留在东京主持守城!”
“这是为何?”赵佶忙问。
“因为儿臣要北上抗金!”赵楷正色道,“守东京易,战河北难。儿臣欲效李世民,当不畏艰难,迎敌而进,亲赴河北,招募壮士,与贼周旋!
所以东京天子之城,还请父皇以最大之决心坚定守住!”
赵佶急了,看着凶恶化的儿子赵楷,“什么?你,你要为父守在东京城?”
“正是!”赵楷目光冷冷,在大殿内一扫,朗声道,“胡虏将至都门之际,岂有劝说天子弃位远遁之理?
开封城中的军将百姓会这么看?堂堂九五至尊,居然给几百里外的金贼吓得皇位都不要了......这不是在涨金贼的威风,灭我大宋军民的士气?况且我父皇怕金贼,我皇兄就不怕金贼了?他的胆子可不大啊!既然我父皇可以内禅而走,那我皇兄就不能有样学样,禅位给我那侄儿后逃走?到时候天下人还有什么战意斗志?尔等大臣是欲使天下人皆披发左衽乎?”
殿中的大臣们听了这番话,全都哑口无言,同时也都觉得委屈——如果不是官家铁了心要逃,他们也不敢提出内禅的办法啊!
赵佶见赵楷态度坚决,真的急坏,忙一指吴敏道:“三郎,传位诏书已经下达,就在吴敏怀中,朕现在已经是太上皇了,除教门之事外,一该不问了。”
“父皇!”赵楷怒吼了一声,打断赵佶道,“您怎恁般糊涂!您传了皇位给大哥儿,东京城内就是大哥儿为尊......他若决心守城,就一定不会让您逃走,因为您一走,东京人心浮动不说,城中最能战的胜捷军也会被您带走。到时候他拿什么守城?如果他许您逃走,那必是为了给他自己逃走开个先例。到时候你们都逃了,大宋天下还要不要了?”
赵佶失声道:“这,这不至于如此吧?”
“父皇!”赵楷道,“莫要再糊涂了,您是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在此危难之际,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的。唯有以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之决心,在东京坚守三四个月......到时候儿臣一定可以收拾河北诸军,切断金贼归路,迫使金贼与我和议。以父皇春秋正旺之体,以后还怕没有二三十年至尊可当?”
赵佶一听这话,已经急眼了,连忙道:“三郎,你说的对,你大哥性子软弱,难当大任。这样吧,朕传位给你,官家你做,朕只求去淮、浙之间过几年安稳日子,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