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道:“本官能说的都说了,卷宗也都给你们看了。”
言下之意,无能为力。
云知递还卷宗,“能说的都说了,那不能说的呢?”
知府一愣,捋了捋胡须,神色隐晦。
“要不是看见万管事的面上,卷宗是不能给外人看的。这个案子本官自当会查,二位还请告知万管事,不必挂心。”
“大人可有对丢失孩子的父母一一询问,有没有人在掠夺孩子的歹人身上看到特殊的蛛丝马迹?”
“都是在夜里抢的孩子,穿着夜行衣蒙着面,什么都看不到。”
“大人猜测作恶之人是何居心?”
“这本官哪能知道!”
面对云知的连环询问,他已明显不耐烦,背过身去,一副“送客”之态。
文佑冷哼了声,“你食民之禄,却未忧民之事,枉为知府。”
他生气了!
知府怒回头,指着他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文佑低低缓缓,阴沉无边。
“歹人已作恶两年,你却一问三不知,从未将此事上报朝廷,但凡有一点为官仁心,也不至于一事无成。”
知府气的双目瞪直,手指发抖,“竖子嚣张!本官是向朝廷上报过的!”
一旁的侍从扶住知府,愤愤不平,“公子这是给我们大人泼脏水,大人确实向朝廷上报过,可未等到答复!”
文佑虽即位不久,但为熟悉政事,将三年内的奏折全部看了一遍。
若折子有送到金陵城,是一定会呈上的。
可他根本没有看到。
文佑神色愈发厚重,云知按住他的手腕。
“大人,韶关城现有多少五岁女童,可有记录在册,”
知府盛怒之中,却顾着万寻仪的薄面,“有,但这不是你们能看的,还请回!”
云知略一低头,“告辞。”
随后她拉着文佑的手腕走出内堂。
咣当!——
后头内室中几个花瓶被砸得稀巴烂。
“要不是看在万管事面子上,本官绝对不能饶了他们!本官怎么做事,轮得到这两个竖子教吗?”
“大人息怒,息怒……”
“……”
云知拽紧了些,加快了脚步。
身边这位也不是好脾气,再不走就怕天雷勾地火,场面难以收拾了。
可文佑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只被拽住的手上。
后头发生了什么,无关紧要!
到了外头,她停下来,“韶关城知府的折子,能不能直接呈到你手中,中间是否隔着几个关卡?”
文佑收回了神绪。
“地方折子首先呈交一州刺史,再由刺史呈交朝廷,尚书府阅后送呈御书房。”
“这就对了,如果他真的呈交了,问题出在哪里?”
韶关城知府和蓬莱州刺史,问题必出在两者其中!
文佑眸色浅浅,几分炙热。
“我同你想的一样。要确保抓到的女童正是五岁,还需有名册在手。名册除了知府,就只有蓬莱州刺史能看到了。”
思索间,云知突然察觉到她还牢牢抓着他的手,猛然放开。
别去脸去干咳了几声,强行掩饰这股莫名的尴尬。
文佑笑道:“眼下去刺史府,还是?”
云知眉头微凝:“刺史府硕大,徒然去搜寻恐打草惊蛇不说,未必能有眉目。”
且一切都是推测,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