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这可真是……”
灵芊儿突然将一枚绑着血符的木镖插进了她的前胸,接着一脚将她踢出了两丈远。
从血符中伸出千千血丝,牢牢将老宫女绑在了一棵古树上。
她一脸的疑惑,不明白自己哪里露馅了。
灵芊儿歪着脑袋顽皮笑道:“一个久居深宫的老妈子,见到这么多死状诡异的尸体,不仅面不改色,还能淡定地数着死了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有意思,你是人才怪。”
她又冲着前方的太监喊了一句:“公公,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还是露出庐山真面目,让小女子瞧瞧吧。”
太监慌忙跑过来辩解道:“我是殷娘娘宫里的掌事太监。”
“别装了,在王府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了,你若是还跟我演戏,我就打到你露出真面容为止。”灵芊儿手持玉笛指着他说道。
公公僵住不动了,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笑着夸赞道:“芊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只是我不明白,我隐藏得这么好,你为什么还会怀疑我?”
灵芊儿愣住了,这熟悉的声音,怎么会是他?
紧握笛子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公公瞬间变高了很多,从脖子下扯开面具,撕去了银发老脸,露出了灵芊儿曾经最眷恋、如今又最憎恶的一张脸。
鬼王黑蝉!
还是那一身黑衣,只不过胸前少了那株曼陀罗华,多了一条腾云驾雾的金龙。一双深邃又冰冷的眼眸嵌在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显得他更加冷漠。
他看了看灵芊儿,又转头看了看结界里的众人,陈璟忙将悯空护在了身后。
这死亡的气息环绕在周围,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
灵芊儿忍着内心的思念,强作镇定道:“自然是你的表情不对,想看我又假装东张西望,说明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仅凭这一点?”
“当看不清眼前的真相时,我一般都跟着直觉走,这老太监就算不是凶手,也必有古怪。呵,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是鬼王阁下扮成太监,在这深宫里杀人取乐。”灵芊儿说完,又狠狠白了他一眼。
是,很想念,做梦都想他,想着三年间彼此的陪伴,也记着与黑蝉最后的诀别。
每晚都被这爱与恨反复地折磨着,折磨到如今朝不虑夕,也没能放下心中这份执念。
“我和你没关系了。”灵芊儿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黑蝉道:“杀这些凡人的不是我,前阵子,女罗的贴身婢女被害,还丢了一颗血灵珠,所以我就潜伏在这里,追捕凶手。”
“那婢女也被吸干了吗?”
“嗯,死状犹如干尸,后来化成白骨了。”
“那你可找到什么线索了?”
黑蝉摇头道:“这个凶手道行不浅,我派出的鬼使都被他杀了,如今我亲自出马伪装,从离国一路追到这里,可还是抓不到他,他跑得忒快,可刚刚,他明显是……”
“刚刚?你是说他还没走远?”灵芊儿打断了他。
“嗯,我刚才仔细查看了尸体,均是刚被吸光精气的。”
灵芊儿一手托着下巴,低头思考着,什么样的鬼怪需要吸人的精气?若是死去的妃子回来报仇,那她为什么还要去邻国的皇宫里杀人呢?
黑蝉打断了她的思绪,柔声问道:“你体内的隐毒可有破解之法了?最近有没有发作?”
“关你什么事?”灵芊儿提高了声调回道。
两人热恋的时候,灵芊儿难免会耍些小脾气,黑蝉看似冷漠的目光中,总有些不易察觉的温柔,浅浅一笑再加上几句恰到好处的情话,瞬间就能让灵芊儿什么脾气都没了。
可是现在不同,不管黑蝉说什么关心的话,对灵芊儿来说,都是恨,是恶心。
黑蝉没理灵芊儿的冷漠态度,似乎早知她会如此,自顾自说道:“周不死或许有办法压制,也可能找到彻底根治这毒的办法,你跟我回鬼界吧……”
“不可能的,我早说过了,从此与你陌路,再无瓜葛,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灵芊儿鼓着腮帮子瞪着他,像条生气的小金鱼。
黑蝉便没再说什么,慢慢从腰间抽出了鱼骨腰带,腰带变成了一把闪着灵光的宝剑。这剑就像是一条被剃了肉的凶猛海鱼,一侧平整锋利,另一侧则是坚硬的鱼刺,根根尖锐,透着寒栗。
要动手!
灵芊儿将玉笛插在腰间,拿出凌云扇瞬间冲到了他跟前。
她从没跟黑蝉交过手,面对他,不知道是势均力敌,还是几招之内就被他擒住。
黑蝉倒是一点儿没客气,攻势汹汹,毫不手软。
灵芊儿心里骂道:“这混蛋还真是毫不留情,好,打不过你,我就死在你手里好了。”
灵芊儿直接迎上鱼骨剑,还差一寸,冰冷的剑刃就要划破她喉咙了,吓得黑蝉心头一紧,手腕微转,鱼骨剑从灵芊儿的耳边划了过去。
灵芊儿摸了摸耳朵,一只耳坠不见了,气得瞪着他说道:“这可是师父送我的。”
她再次冲了过去,故意往锋利的剑刃上迎,弄得鬼王攻也不是,防也不是。
这丫头太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