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之一的个小节,就引动了诸人的共鸣,连最注意他的司马故文都将心神全部投入,一心一意的听起了这首阳春白雪在血脉大陆的初奏。
“呛……”
这阳春白雪,果是曲如其命。
从最为奢华的繁复,演奏到了中段……却归为了淡雅。
如同初露的春阳,如同秋冬的白雪。
让听到此曲之人,脑海之中只见一片茫茫,恍若一支清淡的青色梅花,在一角探出,在无人处……悄然的绽放。
‘啪’
这是雪落白蕊处的颤抖,更是香染白雪时的意境。
听得众人汗毛直立,沐浴在此种琴音之中,仿佛下一刻,自己也能乘风归去,飘然飞升了。
可惜,曲终有一散。
这个长不过一炷香的节选短曲,在顾峥的手下……随之落幕。
那悠远的琴音,因这第三关特别安置了回音装置的缘故,跟着就往这皇城内院的深处,继续的飘荡远去……
让这群清醒过来的人,恨不得奔跑跟随,与其相伴久远。
大概是太过于震撼,诸人再看操琴的顾峥时,就多了三分的敬佩,三分的重视,三分的欣赏。
就连最为苛刻的学究派,看向顾峥的眼神也是和颜悦色。
文道之中最为推崇的文,雅,二字,在此时,被顾峥做到了极致。
这首阳春白雪,仿佛是为文人墨客们专门准备的曲音。
让他们自我欣赏,拉高了文人本事的地位。
仿佛,他们听得其中的意境……别说武者了,普通一点的文人,怕也不能达到这其中的格调。
阳春白雪,不错!很不错!
在等级阶级区分的十分明确的大陆,它才是最受欢迎的曲目。
曲高本就应该和寡,苍鹰如何迁就家雀?
“果真雅曲,雅人,我且代表大乾国文道学院,赠与提供此曲的学生顾峥,这把雀鸣琴,并予以你顾家三个国学院的名额。以庆贺神曲的出世!”
“若是顾家还能找寻到如此境界的曲目,我文道的资源,依然可以多分出来一部分,朝着扶风城顾家倾斜!”
说这话的是大陆文院驻大乾国文道分院的院长。
这位文道在大乾国的代理人,可不归司马家来管理。
所以,当这老者说出此番话语之后,连自诩定力过人的司马故文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他喏喏了两下,并没有说出任何劝阻的话语。
再看向顾峥的时候,眼中多带了一分嫉妒。
国学院啊,不是家族学院,也不是一个国家自己搞的书院。
而是走在文道之中,由无数个由文成圣之人所组成的发扬文学道路的书院。
他们扶持寒门,致力于基础教育,推广普通人读书明理,也在同时推广着教学育人的理念。
用桃李满天下来形容毫不夸张,从国学院之中走出来的天才更是数不胜数。
在数次的大荒暴动的时候,文学院的中流砥柱们都取得了极大的声誉。
他们是真正的用浩然正气,维护一方安宁的英雄。
三个入学名额代表了什么?
司马家最有文采的司马故文,到了现在还没有获得文学院的资格。
所以,在顾峥拜谢,洒然下台了之后,一旁的老者略带疑惑的问好友为何这般的大方?
竖着耳朵偷听的司马故文就听到了让他吐血的回答。
“我看这个名为顾峥的少年,身上只穿大陆从文的学子们统一配发的青衫。”
“足底下的一双黑靴,边沿处都是毛刺儿,浑身上下质朴无华,一看就是家境贫寒的出身。”
“虽然他出自于扶风城的顾氏,身上却不见半分世家子弟的骄矜之气,礼仪得当,文采风流,是一个质朴的好孩子。”
“这样的本事,却名声不显,出自大族,却简朴可靠。”
“可见在家中是一个不受宠的,而我国学院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踏实的学生。”
“这样的好苗子,他家中的人舍不得投资,我们国学院舍得!”
“可是?”一旁的老者又有了第二个疑问:“这小子已经有武王境界了啊?”
国学院分院院长:……
“这个,哦,我知道了!正因为不重视,所以才让他一个武王如此的寒酸。”
“可怜啊,才十五岁,就修炼到了武王境界,他们还舍得如此苛刻,真不容易啊!”
编,你接着为自己找补吧。
一旁的几位老者距离李老头稍微远了三分。
人家喜爱英才,舍得下本,自己又何必做那等恶人呢?
至于拿到了切实的好处的顾峥,在刚刚下得台来的时候,就被那通过了第三关的三十个人给紧紧的围在了中间。
“上边的人怎么说?”
顾峥笑了:“幸不辱命,五国骄子,此关认输!”
在顾峥话音落下之后,几十个人之中就爆发了惊天的欢呼。
多亏了顾峥挺身而出,挫敌之威风,而他们也可借着这少年的东风对外宣扬此关大比的结果。
他们这些通过了第三关的学子,无论能否走到最后,只要从这五国大比之中走出,自就有了与其相符的谈资。
他们也可以说一句,是在第三关碾压了五国英豪的人物了。
一时间,过关的欣喜就被放到了最大,这三十个人如同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一般,抬头挺胸,迈过了象征着过关的大门门槛。
再来新地,原本那宽阔的场地陡然间就狭窄了起来。
这第二关仿佛是几道关卡之中的内殿长廊一般,上顶镂空,遮以棚幔,下地铺毯,置以柜案。
高高的柜案上几张方形纸张,普通笔墨,就好像第一关的文章一般,让应考的人一眼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数!”
一人脱口而出,下一刻鱼贯而出的仆役们双手端出来的东西就证实了大家的猜想。
那是一把把的朱木算盘,由精铁做骨,串结而成,行走之间如同玉佩敲击一般,叮咚作响,听到耳中,只觉清爽宜人,毫无铜臭之感。
这算盘只是第一步,接踵而至的是一本本卷着边儿的账本。
这是一些大家族或是户部淘汰下来的旧账,用来考察这群学生的数术,是最相得益彰的。
见到于此,大家明白了,这一关的精髓,那就是没有取巧,撸胳膊就算是干啊!
待到众人翻开那书封都不同的账册了之后,才明白基础计算也只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因为在这账本的第一页竟然还有几张留白,上边用不同的字体誊抄了几道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很有难度的数学题目。
其中包罗万象,社会民生,土地丈量,赋税薪酬,都涵盖在这几张纸上,让某些数术薄弱的学子只看了一眼就头晕目眩,竟是一下子就栽倒在了柜案之上,眩晕了过去。
“二排三号,淘汰。”
这可能是这一关被淘汰的最快的学子了。
那个负责监考的老师,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文人,他的眼神精明,打扮干练,面容和善却未曾见半分的真诚。
说他是一个学院的先生,还不如说他是一个大商号的掌柜的来的恰当。
自然这个插曲让原本就没底儿的学生就更加紧张了。
而这位先生唯恐气氛不够,竟然还挥手让场外的评测书记官给端来了一个十分精确的计时沙漏,铛啷啷,摆放在了条形长廊的正中央。
‘刷拉拉’
沙漏行走的速度不慢,诸学子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
“沙漏之中的金沙走尽时,考试结束,依然是红黑两榜单的区分,上红榜者就能走到最后一关,至于黑榜?那只能说一句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