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娘刚从西苑出来,就一个转身消失在了西苑的月洞门后。
殷迟疲惫的背影在青石板小路上拉得老长,杜生不禁“咦”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个香囊。
那是个鹅黄色绣着杏花的香囊,殷迟不过一撇,就认出了那是季绾的东西。
“诶,爷这是做什么?”
香囊被殷迟一把拿了过去,杜生不由急眼,“不过是个香囊罢了,爷想要多少个叫夫人给爷绣就是了,怎的还抢小的捡的?”
殷迟没有去理会杜生的嘟嘟囔囔,仔细的看了一眼那香囊,很快就发现了香囊后面的两滴血迹,他心里登时一急,脚下轻点,直接飞过了花园。
杜生见状疑惑的一拍脑袋,自家爷这又是怎么了,莫非是太喜欢那香囊,拿回去让夫人照着绣?
他疑惑的思忖着,月洞门后的阴影处,明娘的嘴角不由勾起,露出个森然的笑。
十六爷果然很忧心季娘子,能让十六爷这般为她担惊受怕一次,她也能死而无憾了,心里仿佛有什么悸动起来,明娘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季绾刚躺下,就听见窗户一阵声响,接着殷迟就出现在了床前。
寂静的夜里,他的呼吸声十分急促,仿佛一口气赶回来的似的。
想到朔哥儿,季绾一瞬间就红了眼睛,她坐起身来,颤着声音问:“是不是……朔哥儿不好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总是对孩子牵肠挂肚的,尤其是现在朔哥儿情况不明一个风吹草动就能压垮季绾心里最后一根防线。
殷迟见她好端端的,这才放下心来,他摇摇头,上前一把抱住季绾,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等到心情平复了,他才大量了一眼床头,问她:“你的荷包呢?”
荷包?季绾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腰间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荷包呢?
再四处看两眼,也不见荷包的踪影。
季绾不禁蹙眉,她近来喜欢素净的花样,前几日长青才缝了个杏花荷包给她,她放在了首饰盒子里,那香囊有好闻的玉兰花香,让人心情舒缓,今晚她才拿出来放在身边,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若是长青知道了,怕是难免要念叨她的。
殷迟摊开手,在季绾眼前晃了晃,“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掉在了前院。”
西苑的前院……季绾眉头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蹙得更紧了,她何时去过西苑的前院,她是回来的时候才拿出来的啊!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季绾心下不禁一沉,慌忙的去拉了殷迟的手。
那双手上,两个血色的小点几不可见,可季绾还是一眼就看见了。
“怎么弄得?”
殷迟也看见了,是他方才握香囊的地方,两颗血色小点仿佛小虫子的眼睛似的,或许是伤口太小,他竟然没有感觉到。
“无妨,或许是被什么细针之内的东西不小心戳到了。”
他虽如此说着,心里还是不禁纳闷起来。
方才他手上可什么都没有,那么这两个小针眼就是他拿了那荷包之后出现的……“你身上可有什么地方手上的?”
他紧张的再次将她打量了一遍,季绾不由问道:“我未曾受过伤啊。”
她这一日除了下午同长青做了一会儿针线……对,“我下午做针线时不小心扎了一下手,那会儿正是朔哥儿发病,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少见殷迟有如此严肃的神色,季绾不禁更加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