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恒熟练的捡起来,他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捡到银子了。
他在前一世听说过一种说法,人有急运时,容易捡到钱,人有凶灾时,也容易捡到钱,那么遇见钱,捡不捡,该不该捡?老人有言,钱卷折可拾,钱直伸而不可拾,必须物归原主,或是避开,否则容易招灾。
宁恒多少有些忌讳。
但是这碎银子。
他也看不出来是卷着的还是伸着的。
总之。
穷了。
捡到就是自己的了。
就是这么真实。
“唉?闲庐在哪来着。”
宁恒在书院走了一阵,忽然意识到刚才走得太急,没有细问。
麓山书院依山而建,自是极大的。
“闲庐,似乎在后山附近。”
宁恒凭着模糊的印象,在书院里乱窜了一会。
找到一个闲亭。
“应该就在前方了。”
宁恒往前走。
穿过一片竹枝雪压的地方,前面的路断了。
宁恒想了想,选择绕路。
稍走了一阵。
宁恒见前方有一间草舍,临窗有桌椅置放,笔墨候摆,还焚着安神香。
“这地儿可真不好找。”
穿过木栏,宁恒心里在打腹稿。
见到松溪公时,该如何不失礼节。
毕竟人家来自颜世大儒之家,世袭衍圣虚名,基本上算是读书人的天花板之家了。
草舍门开,只有一方布帘遮寒。
宁恒抖了抖身上的落雪。
轻轻敲了一下门扉。
里面没声。
宁恒暗道古怪,随即掀开帘子。
只见屋内曼沙浮动,蹿出一道倩影,手上拿着一个葫芦状的琉璃杯盏,惊世容颜匆匆浮现,好听的声音带着些许催促:“小娥,你怎么那么……”
声音戛然而止。
宁恒掀开帘子又遇见了那个姑娘。
颜如玉的手微微一抖。
手中琉璃杯盏滑落,滚到宁恒面前。
精致铺垫的毯子上,一行细沙留痕。
宁恒下意识的拾掇起来。
“姑娘,你的沙漏。”
颜如玉叶眉微蹙。
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朱唇未启。
只字未言。
“抱歉,唐突了,看样子我走错了,你知道闲庐吗?”
颜如玉抬起素藕玉手,指了指对面的草堂。
“多谢。”
宁恒转身,惶惶而走。
玛德。
还没拜师呢。
就先私下把人家闺女见了。
甚至脑海里出现有那么一瞬有为下一代起名字的诡异冲动。
溜了。
溜了。
不一会,有声音传来:“小姐,你站这门口做什么?对了,你做的沙晷呢?”
“沙晷?”
宁恒一愣。
这才意识到。
手上抱着一个琉璃盏。
名贵异常。
细细观望,上面镌刻着刻度。
“还回去?”
宁恒犹豫了一下。
索性把琉璃盏仔细的收起来。
唐突了佳人。
做个沙漏还回去才有诚意。
反正日子还长。
说不定下一次又走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