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恒居然意外的有了点精神。
往日这时,正是松溪公讲授八股文的时间。
大梁以儒法治国,虽然有那么一小绰人‘不正常’,但文体上还是与宁恒所熟知的大明极为相似,凡科考,以‘文体’择优而仕,通俗的说,就是八股文。
宁恒前一世在学生时代并不是差生,也并不是最拔尖的那一类,属于只让人记得名字的那一类中等生,好在他在图书馆摸鱼好多年,多少沾染了那么一丢丢的文人气息。
只是,对于八股文。
他自是还处于初学者阶段。
而八股文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
虽然对宁恒而言,有规律可循。
但是在遣词用字,咬文嚼字方面,就非他所长了。
颜松溪身为大儒,自然不会对宁恒讲授太多。
日日里写几个题目,交由宁恒选取一道来试着破题。
按照颜松溪的说法,他曾在学生时代押中过前代大学士出的题,所以,他认为科举一途,也有运气成分。
而童生考秀才阶段。
只要契合题目主旨,不犯大错。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宁恒随意从颜松溪布置的题卡里抽取一道。
题目是: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该题出自《论语》。
意思是如果百姓的用度不够,您怎么又会够呢?
承上为百姓足,君孰与不足?
宁恒拿在手上。
有些犯难。
八股文破题不能直接解释,否则为骂文,也不能承上启下,否则就是犯上和犯下。
总之就是:
难的一批。
宁恒试着破题,然后艰难的写完一篇。
搞完。
宁恒意外的发现,自己写的这篇文章。
居然有颜色——灰色。
宁恒心里嘀咕。
不用想。
肯定不合格。
又细想了一下,大刀阔斧的修改。
颜色终于变成白色。
至此。
宁恒有些怅然。
果然,读书这档子事,是需要天赋的。
宁恒放下笔。
把今日写好的文章摆放在一边。
没法,实在拿不出手。
等抽空再改改。
反正松溪公也不在。
“唉,还是写龙傲天文舒服!”
宁恒手枕在后脑勺。
开始写新的故事,这一次,他打算写(抄)个新鲜点的——《聊斋》!
因为他发现,红袖添香,画皮,书生赶考这类故事,更符合大梁的世界观。
不过,宁恒并没有写成文言文形式,而是以白话文翻译成通俗的故事。
下午的时光匆匆过去。
宁恒收好手稿。
以砚台压着。
宁恒本来找一个去收拾行李的借口,以为能溜出去见到朱子涛,却被颜松溪的家奴拒绝,并叫了几个小厮去搬来,贴心得紧。
“希望我藏在墙缝里的碎银子,不被其他人发现吧。”
入夜,宁恒揉了揉眉心,独坐在听雪轩窗前。
这里环境清雅,还有人管饭送饭,比书院的大食堂伙食好多了。
可以说是衣食无忧,只要安心学习就可以了。
当然,宁恒也能体会颜松溪的用意。
但越是如此。
宁恒越感觉到,事情有些不简单。
因为颜松溪早上出门,天黑未归。
烛光下。
宁恒又在打量着藏在身上的钥匙。
“这把钥匙,有些特别,似乎格物院的的门,才用这么大的钥匙。”
宁恒躺在床上思考一阵。
渐渐的睡去。
今日才气过度。
他有些乏了。
睡梦中。
宁恒隐约听见有人在哭。
哭声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又很近。
“怎么回事?”
宁恒点燃蜡烛。
细细听了一阵。
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宁恒摇了摇头,点燃一支宁神香。
缓缓的睡去。
不一会。
宁恒又听见哭泣声。
宁恒翻身起来。
但这一次。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是真的起来,而是身体,以奇特的‘灵魂状态’,漂浮在宁神香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