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衫没有直接出城,而是先来了耸翠楼。
简明扼要地将顾易未能前来赴约的原因,以及顾易的交待一并和宋归尘说了,看了看已经被移到床上,睡得正香的武叔,笑道:
“我要去一趟常老爹家,今日天色已晚,小尘不如就在耸翠楼歇下吧。”
宋归尘道:“我和你一起去。”
杜青衫想了想,没有拒绝。
抽了一张纸,给武叔留了字条,回头对宋归尘道:“走吧。”
夜阑人静,大街上时不时传来更夫敲打竹梆子的声音,更夫拉长了声音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将宋归尘和杜青衫二人走夜路的尴尬驱散了几分。
从开封到杭州千里迢迢,两人曾经一路走来,不知走过了多少同行的路,甚至还挤过同一个被窝呢,可那时分明也没有今日这般......干巴巴?
今儿这是怎么了?
宋归尘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喂,你想什么呢?”
“是我的问题吗?”杜青衫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宋归尘,“某人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从早上烤鸡时就开始不对劲儿了。”
额......
宋归尘恨不得地上有个地洞,她好钻进去。
她总不能说,早上是因为你烤肉的样子太温柔,以至于我心猿意马了一整天吧。
“咳咳,这个......有吗?我怎么没发现?”
宋归尘决定马虎眼对付过去。
好在杜青衫也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道:“我有个不详的预感。”
见他不似玩笑,宋归尘也严肃起来:“什么预感?”
“清波门早已经关了。”
宋归尘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顾易没有给你什么出城令之类的?”
毕竟顾提刑的公子,弄个出城令还不简单?
杜青衫得意一笑,从怀里拿出那枚令牌:“我逗你呢,顾兄虑事周全,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想到。”
“你闲不闲呐!”
“这不是见你尴尬,所以我特意找的话题么。”杜青衫含笑,“不然你找一个话题?”
“嗯......”宋归尘想了想,“今天我在西湖里遇到陆君遇了。”
“嗯?”
“就是陆君遇,灵隐寺那个陆君遇。”
“我知道,我是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就知道我和段小尘的事情了,还说会想办法把我们变回去......”
宋归尘说得有点心虚,分明是自己告诉陆君遇的。
杜青衫低笑一声:“小尘这是遇到什么事都想着和我报备一声了么?不错,不错。”
“报备你个头!”宋归尘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杜青衫吃痛,躲避着嚷了起来,“你属耗子的啊,怎么掐人呢?”
“耗子是咬人,不掐人。”
“变回去也挺好的。”杜青衫突然正经片刻,随即又笑,“毕竟这幅样子真是太丑了,哪里比得上真正的宋姑娘生得好。”
“哪里丑?哪里丑?”宋归尘气得又要掐杜青衫,被他灵活躲开,宋归尘道,“天底下的人在你面前,恐怕都是丑的。”
杜青衫抬了抬下巴:“那是自然,生得太好,也是一种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