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就在这千余战船中央,一艘体型庞大的攻山舰中,白帝子高据在主位之上,神色颇为无奈的听着下方的噪杂议论。
主要是因伤亡,日月玄宗在黑杀谷两座灵山下损兵折将,可他这边,也同样在仙云山前受挫。
向日月玄宗递交战书之后,麾下的灵修战船,虽由各宗支援,膨胀近倍。
可在这座小小的法域灵山面前,却已损失了十分之二三。
而此时在场的诸多神师,倒并未指责白帝子什么,只是在争论指责,认为今日主攻的几家宗派,畏敌不前,心存私意,以致错失战机,迟迟无法突入山内。
“诸位且请住口如何?”
当白帝子苦笑着敲响身边的铜铃,这厅内的诸人,才渐渐寂静了下来。
对于这位北地仙盟的总执事,此间近百神师,还是颇为信服的。
交战以来,白帝子的能力有目共睹。
如非是此人的居中协调调配,各宗伤亡可能会再增数倍,甚至在交战之初,就被甄九城统帅的日月玄宗精锐挫败。
那一战,甄九城诱敌深入,显出败像,使得各宗争先恐后,将白帝子稳守战线,不得轻敌冒进的军令置之不顾。可在接近仙云山山顶之时,遭遇甄九城预伏的四百二十九面赤阳神雷重击。结果从大胜转为大败,诸宗舰船无不恐慌溃逃。
那日正是白帝子力挽狂澜,以其部属私军截击甄九城攻势,死战不退,并以其人脉,联络各宗,终于稳定住了战局,使得诸宗死伤,止于四千之数。
再如非是白帝子善治善能,且行事公允练达。这临时拼凑而成,一盘散沙般的大军,可能早就已维持不下去。
简而言之,无论是用兵韬略,还是智计手腕,白帝子无不都使人心折。迟迟攻不下仙云山,非是自身能力不够,而是别有缘故。
“今日真一宗,力神宗,仙泉庄三家主攻,以本座看来,心存私意是没有的,可三家弟子,确有畏敌不前之意。”
当这厅内恢复安宁,白帝子才开口道:“具体的处罚,由三家自行斟酌,仙盟不会置喙。不过你等需拿出一定礼数,以补偿各家损失。”
此言顿时引得在座数位神师,眼露不满之色。可他们未来得及开口,白帝子的目光,就已逼视过来。
“几位请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各家近日以来的血战牺牲?又是否因畏惧伤亡,而错失过战机。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你们三家如欲被孤立于诸宗之外,那么本座也无话可说。”
眼见那几人都一阵凝噎,在厅内诸多冰冷目光注视下,都陷入了深思。白帝子又以凌厉的视线,扫望其余诸人:“贪生怕死,这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我也知你们许多人,都不愿见门下死伤。可白某想请诸位在临战之时,多想想对面那仙云宗的下场!今日诸君如还不能同心协力,那么三千年后,我等的道统,我等的后人,或者连仙云宗都不如!这可非是我白帝子危言耸听,试问黑杀谷覆亡之后,这诺大的北地,还有哪家是日月玄宗的对手?”
这番话语,虽未疾言厉色,却依然使这大厅之内一阵死寂,
“今日之议,就先到此为止吧,”
白帝子状似疲惫的拂了拂袖,而在场的诸多神师见状,也都纷纷神色复杂的施礼告退。
待得所有人都离去,这个诺大的厅堂之内恢复空寂。在白帝子的身后,那位身负巨剑的紫发青年,才眼现异色的对白帝子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听说已经有人在暗中串联,说是这样攻打下去,这仙云山没拿下,我们的人反倒要耗光。又说日月玄宗的陨星天降太过恐怖,即便我们攻下这仙云山,也未必能救得了黑杀谷。不如趁现在,日月玄宗还未将黑杀谷拿下,趁早与他们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