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一边跑着，心里无比绝望。
大抵是重生以来太顺风顺水，以至于忘记了，她也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平常小打小闹都无伤大雅，可一旦遇到这样危及性命的时候，命都要没了。
如果能够重来，她一定，一定……
“唔……”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一把将她捞了过去。
蔺寒庆一路追踪到此，转眼却不见人了，不由得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主子？”
蔺寒庆没搜到人，一时拧紧了眉头。
但时间紧急，该叮嘱的已经叮嘱了，两人也没有继续待下去。
一墙之隔的破屋里。
顾晏被人捂住口鼻，露在外面的眼睛眨巴眨巴着，却难掩其中的惊喜。
“他们走了。”
江寒舟松开手，垂眸看她，巴掌大的小脸被憋得通红，双眼却亮晶晶的。
不可否认，这是一张能蛊惑人的脸。
但一想到，这张脸的主人居然胆大包天地去跟踪别人，他突然板起脸，训斥道：“没本事还学别人跟踪，你当自己有几条命？”
绝处逢生的顾晏：“？？？”
满腔感动瞬间喂了狗。
江寒舟将她愤懑的小表情看在眼里，板着脸，继续训，“说你还不服气？”
顾晏瘪瘪嘴，“我又不是没本事！”
江寒舟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轻笑道：“那我问你，刚才若我不出现，你打算怎么逃？”
顾晏：“……”
“没话说了？”
顾晏哪儿敢说？
只能对对手指，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企图唤起他一丝怜爱幼小的心。
上辈子她偷偷跑去陆长风的赌坊赌钱，每次被楚王府的管家和嬷嬷抓包时，只要露出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多少人都拿她没办法。
这一招，屡试不爽。
可她忘记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掌管东陵大理寺刑狱审讯的大理寺卿。
什么犯人没见过？
尽管一开始看到她这么可怜和委屈时，江寒舟差点没坚守住自己的原则，但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大理寺卿，转瞬之后，就恢复了常态。
他一手撑着顾晏身后凹凸不平的墙面，欺身压近，势必要把这件事的严重性说清楚。
“知道自己错了吗？”
顾晏缩了缩脖子，“知、知道……”
“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不敢了……”
顾晏好想哭一把。
大理寺卿好凶！
“刚才那两人，可不简单。你若落到他们手里，轻则脱层皮，重则丢掉性命。”江寒舟凝视着她的脸，忽而笑了，“我还听说，他们喜欢用犯人身上剥下的皮做美人扇。不过，你的皮若是被剥下来，做出的美人扇肯定也是最美的。”
毛发瞬间直立的顾晏：“！！！”
有你这么吓人的吗？
顾晏脸上血色尽失，巴掌大的小脸，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江寒舟有些于心不忍，捋平她头顶竖起的一撮毛，用一副老父亲的口吻说道：“跟你说这些，不是吓你，只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别仗着胆子大就可以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