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父只有婉妹妹这么一个女儿,族中亲友也不多。虽然皇上开恩追封婉妹妹为嫔并许她家中设灵祭拜,可终归无人能安慰苏伯父丧女之痛。臣妾和婉妹妹姐妹一场,未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只想送她最后一程。”
说罢提裙跪地,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
自皇上认识她起,她一直性子倨傲,从未求过他什么,更没有像今日这样虔诚地跪地行礼。
燕嫔等人见状忙也跪下,“求皇上开恩,答应贵妃的请求吧!”
众嫔妃跪了一地,惠妃和李常在碍于颜面也不好干坐着,只好一道陪跪求情。
皇上一抬手,淑芽早眼疾手快地上前扶起苏幼仪,众嫔妃也由各自的宫女扶了起来。
皇上道:“朕早就知道你会有此请求,所以贵妃仪仗已经备下了,你早去早回吧。”
苏幼仪又惊又喜,“是,臣妾一定尽快回来。”
崭新的贵妃仪仗停在乾清宫外,浩浩荡荡,众嫔妃见了都诧异不已。
宫中除了皇上和皇后的之外,这副仪仗已算头等,就算和皇后的仪杖比起来,也相去不远。
吾仗、立瓜、卧瓜各二,赤、黑素旗各二,赤、黑凤旗各二,金黄、赤、黑三色素扇各二,赤、黑鸾凤扇各二,赤、黑瑞草伞各二,金黄、赤、黑三色花伞各二……
这些都是妃位及以下的仪杖中看不到的。
此外,另有金节、拂、香炉、香盒、盥盘、盂、瓶、椅、方几;后为七凤金黄曲柄盖一,列翟舆一乘,仪舆一乘,翟车一乘。
富丽奢华,金光璀璨。
年岁较长的惠妃忍不住道:“这……这不是皇贵妃的仪杖么?”
高奇寿在一旁为苏幼仪引路,闻言朝惠妃道:“惠妃娘娘有所不知,本朝祖制,贵妃和皇贵妃的仪杖原本就是相同的。”
惠妃一惊,她确实不知道这条规矩,却总觉得眼前奢华的仪杖给了她不祥的预感。
似乎将来苏幼仪还会以更高的身份来使用这副仪杖,那她……
苏幼仪没有多想,一心只想去苏府看望,便朝高奇寿道:“大总管,本宫是要去苏府吊唁,如此奢华富丽,岂不碍眼?”
她堂堂贵妃之尊,自然没人敢说碍眼,可难免叫丧女的苏清看了心寒。
高奇寿看了一眼华丽的仪杖,为难道:“娘娘心善,可这贵妃的仪杖不得减去,否则岂不辜负了皇上一片苦心么?”
幸好他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老人,一下子便想到了折衷的办法,“要不这样吧,贵妃娘娘,奴才给您的翟舆上盖一块纯白的绸布,如此苏大人一见,便知道娘娘的心意,娘娘以为如何?”
苏幼仪犹豫片刻,心知这是最好的办法,便点了点头,由淑芽搀扶着上了翟舆。
仪仗尚未出宫门,已有一队小太监飞奔出宫到了苏府,命苏府接驾。
后宫嫔妃素来很少出宫,便是回府省亲也要提前一个月通知预备,各色香烛香火都要布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