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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之后,苏幼仪有些闷闷的。
春花见状有些诧异,“太后怎么了?方才和燕太妃她们打麻雀,不是很开心的吗?怎么这会儿又闷闷的了?”
春花方才在边上,隐约听见苏幼仪和元治聊的是前朝政事,元治对她的话十分受教,并没有反驳,为何她还不高兴?
她试探道:“敢是因为玳太妃的事情么?”
苏幼仪摇摇头。
她对玳妃早就没兴趣了,随她怎么作妖,不触犯宫规她就懒得理会。
她在意的是别的事。
“春花,你说管理朝政难吗?”
春花听了吐舌头,一脸不敢造次的神情,“于太后自然是不难的,可这些事和后宫的事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后宫的事奴婢们尚能给太后出出主意,可前朝的事,只能太后圣心独断。皇上身边有一干大臣围绕,可太后身边连个可商量的人都没有。”
苏幼仪听了,自嘲地笑,“可不是么?处理政事本就不是后宫的职责。倘若从古至今后宫都有这个职责,那皇后、太后们身边都该陪几个女翰林和女阁老,也有个商量的人。”
她打趣春花,“要是那样,你就是我的女宰相了。”
春花忍不住捂着嘴笑,“那奴婢可不敢。该到用晚膳的时辰了,奴婢去小厨房看看去,太后累了一日,也歇歇预备用晚膳吧!”
苏幼仪微微点头,歪在榻上不再言语。
……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三十万两银子么,怎么变成了十万两?”
户部领了加盖玉玺和太后凤印的旨意,把银子从国库领了出来,数目却比想象的足足少了三分之二。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
“先帝在时,每次赈灾少则二十万两,多则四五十万也是有的。怎么新君登基了,反而大大减少?如此一来岂不叫西北百姓心寒?”
赈灾的银子少了,意味着可贪污的余地也少了。
那些最有可能被派去赈灾的大臣最是叫嚣得凶,觉得银子太少,大有一副懒怠去了的架势。
周首辅安抚众臣,“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是,这些银子暂解燃眉之急,但西北年年干旱不可不治。除了赈灾以外,能想出最合适的办法解决西北干旱,才是重中之重。”
“皇上和太后对政事了解得少,才会如此想法。先帝在时何尝不想解决?若这么好解决早就解决了,何必等今日?”
“是啊。”
江肃在人群中,无关痛痒地说道:“只恐怕这是太后的主意,皇上刚刚登基不久,一向兢兢业业,哪来这么多心思?”
周首辅沉吟片刻,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江肃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到底是妇人之见,竟将赈灾的银两削去那么多,十万两银子哪里够?”
没有人敢应和他的话,连方才叫嚣得凶的大臣都不敢附和。
一时之间,空气都静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