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一听也是,“那叔父为何也不让人上门陪他说话?解解闷也好。”
郡主说到这个,脸色倒是肃然几分,颇有些敬意。
“太后不知道,起先我们也是疑惑的。志明还以为公爹是身子不适不愿见客,可去问了问,您猜他说什么?”
“他说从前虽然咱们家是皇亲国戚,可他一个无官无爵的老头子,身边还有些真正交好的朋友。如今志明成了炙手可热的阁老了,那些巴结奉承的人找不到志明,都找到他身上去了。”
“他又不好接了这个人的帖子,不接另一个人的帖子,怕平白给志明得罪人。索性帖子全不接了,自己也不出门了,就在家里逗鸟逗蛐蛐玩。”
苏幼仪听得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这些道理是谁告诉苏衡的,想想也有理,“只是太苦了叔父了,为了志明的仕途,他倒舍弃了自己的老来安乐。”
郡主听到这里,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瞒太后说,从前太后做主把我许给了夫君,我们家里还派人打听过。”
她腼腆道:“都说夫君是个能干的,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只是家里的老父不成体统,颇仗着太后的势欺负人的……”
苏幼仪噗嗤一笑。
她知道这名声是从何而来的。
“当年叔父刚带着志明上京赶考,确实做了几件不雅观的事。他到底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后来就好了,这些年你嫁入府中,他也没难为过你吧?”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郡主连忙解释,“那时候心里也忐忑过,真以为公爹是外头传言的那样。后来进了门才知道,他是最爱子心切的,爱屋及乌,连带对我也是好的。至于什么仗势欺人,您瞧瞧他如今为了护着夫君的颜面,自己该玩该乐的都放弃了,我打心眼里佩服他。”
苏幼仪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等过几曰你们陪他进园子里来,我自然会劝说他的。虽说官场上要避嫌,可也没得叫他一个老人家不得开心的。若是如此,做我的家人反倒比普通人还委屈,那我这个太后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郡主等的就是她这话,一听立刻笑了起来。
……
重阳登高这件功课,小六和小七一反常态,每人写了一篇长长的文章。
诗词这样的小题目,写不出他们第一次登高的欢喜,他们必须把登高那日的见闻统统写上,因此就写了长长一篇文章。
当然,重头戏除了插朱萸之外,就是山脚下那一碗肉酱面了。
吃肉酱面时发生的一场乌龙戏,顺便也被记入了文章里。
因此,太后带着六王爷、七王爷出宫登高去的事,在学堂里就没瞒住,而学堂里伴读的孩子来自各高门府第,这消息也就传到各家去了。
无独有偶,恭郡王家的孙子回家把这事一说,那恭郡王妃和辅国公府的大房夫人是闺中密友,一听这消息越想越不对劲。
那日重阳,自家二儿媳也是去了西山的。
据说她还遇见了一位太后的族亲,是个标致的美人,刚从岭南来,带着一对双生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