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妃自然不在内,她的长椿宫皇上尚未踏足,如何算得上一惯宠爱?
这一夜,元治果然去了长椿宫。
……
“娘娘,该睡了。”
夜深人静,周皇后坐在梳妆台前微微出神。
好一会儿旦儿没见她有动作,便上前提醒她,不料见到镜中周皇后的脸有些忧愁。
旦儿压低了声音,“娘娘怎么了?”
周皇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旦儿刚要张嘴命人叫太医,便听到后头半句话,愣是硬生生刹住了话,“出什么事了,难道是因为……皇上今晚去了贤妃娘娘那里?”
周皇后一惊,没想到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
这可不行,她身为皇后,决不能叫人看出她有嫉妒之意!
旦儿瞧见她的神情,忙安慰道:“娘娘不必紧张,您没表现得异常,是奴婢自己体察到了。将心比心,皇上和娘娘大婚才几日,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见皇上去别的嫔妃那里,娘娘有些难过是应该的。”
“也不是。”
周皇后不知怎么说,“昨夜皇上去赵贵人那里,我就不觉得难过,反而是我主动劝皇上去的。可今日……”
她脑子有些乱,不知怎的就是不舒服。
旦儿听了,细想一回,“是不是因为赵贵人位分低,威胁不到娘娘的地位。而贤妃娘娘位分高,所以娘娘有些担心?”
“不对。”
周皇后一口否决了她的想法,“本宫是皇后,无论嫔妃如何得势都威胁不到我的地位。太后的教导我一直记在心中,这一点我不害怕。”
周皇后的想法渐渐清晰起来,“只是……你觉不觉得,今早贤妃忽然送鱼汤来有些古怪?”
旁人或许不觉得,可旦儿是从周府一直伺候周皇后到宫里的,她对贤妃和周皇后相处的模式再清楚不过。
两人做了那么多年的手帕交,也没见李贤妃给周皇后炖过一次汤。
旦儿微微蹙起眉头,“奴婢也觉得奇怪。当时想着是不是如今她是妾妃,娘娘是皇后,所以她才来讨好娘娘……”
“我也这么想过,可这不像她的性情。”
周皇后摇摇头,“她说她来不及用早膳,可又为何非要在坤宁宫用我用剩下的早膳?她一向骄傲,不会用旁人剩下的。而且来的时间也古怪,偏是皇上下朝的时间。这些日子皇上一下朝就到坤宁宫来,宫中人尽皆知……”
旦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娘娘的意思是,李贤妃是故意来见皇上的,而非真心给娘娘送鱼汤?”
联想到今夜李贤妃顺利侍寝,旦儿越发肯定了周皇后的猜测。
周皇后不断回想今晨发生的一切,对自己的猜测也越发笃定,“你觉不觉得,今晨她身上有股澡豆的香气,像是刚刚沐浴过?”
那股香气似有若无,周皇后也不敢肯定。
被她这么一说,旦儿忙道:“如果真的忙到没空用早膳,哪有空沐浴更衣呢?分明是故意的!”
旦儿气得咬牙,觉得自家主子被人利用了。
周皇后托腮对镜,轻叹了一声,“不知道皇上看到她手上烫起的油泡,会不会更加怜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