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刀绞,不再徘徊在御园前,不再睡在屋顶上,不再日日期盼何事能见着苏幼仪。
他去找了处客栈,当时的掌柜见他一身风霜也晓得这是个来即走的人物,便晓得问他是要住多久,他只是那样说的。
“不知,应是很快就走了。”
“也是,江湖侠客四海为家。”掌柜的好像很懂般嘿嘿直笑,朝他挤出一堆肥肉。
他那时本也是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离开京城,哪成想心中不舍便是一拖再拖,不知不觉又过了些时日,直至今日都还没想着启程。
只是近来再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又是给他发现了些事情。
是偶然间,就在酒楼里听书的时候见着李韫的,当日他正在与自己的管家说话,意欲是要给鄂麦送信物过去。
他听到的是李韫在问:“鄂麦是否没有自己的府邸?我记得是住在保烈世子府的?”
一听是说什么准格尔的世子,他到底有些好奇,顿下了脚步装作无意得停了下来。
只听一旁管家模样的人紧跟着道:“他是私下找了处密室。”
李韫点了点头:“那便送那处去。”
当时他刚巧经过了李韫的身边,一听那名字便知是准格尔人,还有关乎保烈世子以及那奇怪的对话,这都让他不由好奇,便不止是停下脚步这么简单,更甚是假装有意无意的多看了李韫几眼。
彼时他们互不相识,毕竟从前一个在前朝,一个跟着苏幼仪在后宫。
所以方一边儿瞧着他的脸面发觉这像是个读书人,旁边儿又跟着中规中矩的仆人,下巴留着一撮银白的山羊胡,倒像是个朝廷中的文官。
当日他稍显好奇坐上自己的位置上时方问了一旁的桌友才知道,原来那是从前宫中李嫔的父亲国子监祭酒李韫,酷爱听书平日空了就要来听听,因此一片酒楼还算认得他。
随后那位桌友又朝他八卦说了些李嫔的事儿。
说是李韫年老怪可怜的,官位不高膝下就一个女儿不能陪在身旁,说是半把月前女儿犯了大错,污蔑那位准格尔来的郡主才被打入冷宫最终自缢。
好好地就这样变成了孤家寡人。
听八卦的同时他也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既然李韫跟敏嫔这般都算得上是仇人,那他为何会与准格尔的人挂上关系?那位鄂麦又是何人?
他不由好奇,紧接着便是紧盯着坐在下方的李韫若有所思。
当说书先生结束一小阵子的说书,下方的那个人便是起了身,看起来是预备要回去了。
他那一旁的桌友还举了举手招呼:“李大人要回去了啊?今日早些啊!”
李韫抬头朝桌友笑了笑,像是二人相识的应道:“是,今日有些乏,你且好生看着。”
前者摆手示意挥别,看起来李韫还是一个知书达理为人随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