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狼国到武国的一路上,赵甲已经杀了好几波人,但是追杀他的人还是源源不绝,甚至还引来了剑榜上的人。
赵甲如今并不是剑榜高手的对手,真遇到了,他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赵甲才出此下策,让武陵帮他送剑。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赵甲想了想,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这剑铸成才一个月,关于它的事就这么多了。至于如今追杀我的人,剑榜级别的人有两三个,有一个我认识,是剑榜第二的周法帝,你要小心。”
剑榜是九州最有名的两个榜单,每个榜单只排十二个人,榜上有名者,是近些年来,九州十三国中,用剑最厉害的年轻才俊。
榜单最初的人由剑圣榜的十二人推出,最后经过各种挑战洗礼,形成了如今的榜单。
榜单上的每个人都是真材实料。
最后赵甲双手捧着剑匣,递到武陵面前。
武陵没有急着接剑,而是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剑成于哪里?”
赵甲说道:“大铁王朝赤水城南边五里外的水浸王村村门口。”
武陵双手接过剑匣,说道:“剑在人在,只要周澄不拒收,天幕山论剑大会开始之前,一定会出现在他手上。”
赵甲说道:“谢谢。”
武陵笑着说道:“等你活下来,找到我,再说谢谢吧!”
赵甲微微欠身,拿起佩剑,转身准备离开,“追杀我的人,应该很快就会找上来,我先离开了!”
武陵从剑匣上收回一只手,说道:“你等一下!”
武陵把手缩进袖子里,从灵戒中取出一枚剑符,抛给赵甲,说道:“这是一枚剑符,只要沾上自己的血,抛出去喊上一声爆,就会爆炸开。其威力应该会比霹雳门的霹雳珠大上许多,所以你要注意距离。”
赵甲没有拒绝,接过剑符以后,出了庙门,直接走进大雨中。
“我叫武陵,你别忘了!”
武陵朝门口喊了一句,然而赵甲的身影,头也没回,仅一会就的消失在夜色中。
武陵摇头笑了笑,“还真是一个有趣的怪人!”
见赵甲离开后,时刻提防着赵甲的徐山松了一口气。赵甲的一举一动简洁的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让他找不到一丝破绽。
徐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年轻一辈剑榜前十的人他有见过两三个。
不过都没有赵甲给人那么无懈可击。
眼前的少年,深邃的眼眸看起来古井无波,但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蛰伏的猛兽。
武陵走到火堆边盘腿坐下,然后把剑匣横放在腿上。剑匣是竹板拼接成的,表面除了几道浅浅的剑痕,并没有什么装饰和图案,极其普通。
犹豫片刻,武陵还是决定打开剑匣看一眼。
“十三年?”
武陵想到剑的名字,嘴边挑起微笑的弧度,“还真是一个够草率的名字。”
花十三年走十三国铸的剑就叫十三年?
那九州有十四国,铸剑花了十四年,剑的名字岂不是叫十四年?假如九州只有十二国,而铸剑却花了十四年,又要该如何取名字?
武陵猜这名字多半是赵甲取的。
武陵轻轻掰了掰剑匣的盒盖,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它并不像那些利用机关巧妙打造的藏剑匣,需要按下机关才能打开。
剑匣打开的那刻,面对着火光,也能感受到一股寒意迎面扑来。在剑匣内,一把没有剑鞘的长剑,静躺其中,光滑的剑身,流溢着寒芒。
锋芒毕露!
仅一眼,武陵的脑海就浮现这么一个词。
武陵把盒盖放地上,从剑匣中把剑取出,对着火光横放在眼前。剑以长见的三尺为长度,宽近三指,没有剑脊,重量比王侯剑稍重一点。
铸剑师在铸剑时,一般会把事先刻好的印章,锤烙在剑身上。
而这剑的剑身上并没有刻字。
这多少证明着,十三年这名字,是赵甲取的。
武陵以剑指轻轻划过长剑的剑身,然后屈指弹了一下剑尖处。一声清脆的声音,如石落空谷平湖,让人听了洗耳静心。
哪怕武陵接触的剑不多,也能知道这是一把好剑。
庙外马车上的陈斗听到这声音,不有感到可惜,“只可惜是在无灵之地,不然也不会成了空灵之剑。”
如果是在有灵之地,这剑十有八九会成为一把天生拥有剑灵的灵剑。
拥有天生剑灵的灵剑,在世间没有多少把。
而如今能锻造出天生剑灵灵剑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徐山神采奕奕说道:“公子,这是一把好剑。看起来即使比起三年前龙泉剑冢论剑大会夺魁的幽篁剑也不差。”
武陵好奇道:“徐大哥见到过幽篁剑?”
徐山说道:“三年前随武王去过比剑现场。”
武陵问道:“听说赵江南那家伙,拔出了龙泉剑冢的那把巨剑,是不是真的?”
徐山点头说道:“之前不确定,不过前几天被证实,赵公子的确拔出了巨神骨,而且龙泉剑冢已经允许赵公子把剑带身上!”
想起那个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武陵不由咧嘴一笑,“还算没给姑姑丢脸。”
赵江南是他二姑的儿子。
早年间,他姑姑在龙泉剑冢受到不公对待,然后一气之下带着赵江南回到武王府住了三年。
赵江南来到武王府,没有一点见外。
刚来没几天,仗着天生神力,就把武王府一干同辈每个都打了一遍,弄得武王府怨声载道。
武陵也差点被打,只不过正好被他姑姑看见,制止了。
徐山说道:“听说龙泉剑冢为了历练赵公子,这次去雨国天幕山,并没有带上他,而是让他独自一个人前往。依赵公子出发的时间,我们走慢点,应该可以在与雨国的边城遇到他。”
“是吗?”
武陵嘴巴泛起一抹笑,突然犹豫起来,要不要去见见赵江南。
毕竟这家伙还欠自己三十两银子。
武陵与徐山并没有聊多久。
休息对赶路的人意味着什么,徐山比任何人都清楚。见武陵没有问话之后,徐山就闭眼休息起来。
很快庙里头就安静了下来,只剩外面哗啦啦的大雨声。
今晚对武陵来说无疑是难熬的一夜。
第一次出远门,还在晚上遇到了这么大的秋雨,难免会有离愁别绪堵在心头。
武陵给篝火添了把干柴,然后走到柱子边坐下,正好面对着荒庙破碎的窗。看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发呆了一会,武陵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闲来无事,武陵把王侯剑从剑鞘中轻轻抽出,打量起来。
漫漫长夜,人与剑两两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