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大哥不是从小就被您养在膝下的吗,从小到大都很照顾乐儿,乐儿一直把大哥当亲哥哥看待的。”
闻言,萧氏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她是从小就将商玄养在膝下,不过却也只是为了稳住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
表面上商玄对她服服帖帖,唯命是从,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小动作。
商玄毕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出身于大商皇室中,皇子的骨血里终归是带着狼性的,谁都想要坐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
从商玄看她的眼神里她就知道,他从来没有把她当作他的母妃。
这是一头养不熟的狼,并且龇牙咧嘴,蠢蠢欲动。
所以这些年,对商玄的各种小动作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面的母子亲情也不过是二人各取所需。
她不仅要与陈家和楚依安相对峙,还得时刻防范着被这头狼反咬一口。
萧氏摩挲着染的猩红的指尖,如枯井般黑沉沉的眼底透着丝丝寒意。
似是被她的神色吓到了,商乐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母后,乐儿可是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
不过一瞬,萧氏又恢复了一贯的威仪自持。
“只是这些日子来西疆的战况一直僵持不下,在楚依安的铁血手腕下朝内外的官员人人自危,对楚依安更是俯首帖耳,趋之若鹜,陈贤一党也被牢牢的打压着,若是皇帝这次御驾亲征一去不返,恐怕大商真的是要改朝换代了。”
绕是商乐素日里再嚣张跋扈,此时此刻听着萧氏的话也忍不住背脊发寒。
环顾了四周,苑子里并没有旁人,商乐还是不自觉间压低了声音道,“母后莫不是糊涂了,这些话岂能胡说?就算是皇兄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有大哥在,大商的江山,岂能落到一个姓楚的外人手中。”
闻言,萧氏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天下,不是早在他楚依安手中了吗?
苑内有凉风袭来,亭子里钩挂起的绢纱也在随风飘动。
萧氏望着苑子里郁郁葱葱的花丛道,“万事都要给自己留好退路,这些日子不少人都死死盯着西疆的动静,想要探听出一丝先机,你那大哥也有些日子没进宫了吧?”
“这都盼着呢。”
萧氏说的随意,心里却如明镜一般。
西疆的战事不容乐观,朝野上下都被楚依安牢牢的抓在手心里,陈家闭门不出,韬光养晦,有一个陈疏在战场上就足够他们屹立不倒。
这些年她让萧肃本本分分的守在封地,暗中囤兵,太妃的位子看似尊贵,实则风吹即倒,手握重兵,这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不明就里的商乐剥出一颗荔枝,讨巧的将果肉递到萧氏身前的玉碟里,“这战事的胜负尚未可知,母后无需太过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