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爷说我,故人一词不应该这么用,请问那要怎么用?
贵妃所著画像之中,第一幅,院中无人,仅有梨花盛开。然后从第二幅开始,记录了一对夫妇养育孩儿成年的过程,和最终孩儿远游不归夫妇凄凉落寞的老年境况。最后一副,则又回到院中空无一人,雨打梨花深闭门的状态。难道这里说的这些人,不都是故人吗?一对新人、青年夫妇和襁褓中的婴儿,树下年轻的父母和幼童,中年父母和推门离去的青年,蹒跚的老年父母和想象中远行不归的中年儿郎,直到最后,徒留一院清冷。所有的这些人,不都曾是这棵盛开的梨树她记忆中的故人吗?我说,梨花伤感,她已不能再见到这些故人的身影,所以,她才会盈盈花不言。这么说,我有什么错?
还说我文理不通呢。我跟这位爷才说不通!
这是拟人,修辞手法,万岁爷您懂不懂?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我不识得繁体字。
本姑娘从小到大,读的书虽然可能没您多,读的年数可也不少呢。
还说我文理不通!气死我了。
那几天我常在心内如此腹诽。但是,面上我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也不对,我还是有所表现。
那几日他又唤我到御书房去站桩。
他在桌前看他的奏折,无意间抬眼看向我,我就会瞪他一眼,然后再低下头去。
就这样过了两天。
有一天早晨,他看完奏折,状若无事、好像布库室之事从来未曾发生过一般,叫我去给他按摩头皮。
好,正好是我报仇的良机。
于是我一边按,一边不为人知地加重了力度。
这位爷静静地承受了一会儿。
然后他又静静地开口说,
“阿诺,你在家给你的额娘按摩的时候,也是如此尽力地来尽你的孝心的吗?”
“那您也不是阿诺的阿玛啊!”
我想也不想就回答。
他好像又想笑,但是忍了忍。然后他说到,
“那你说,朕是你的什么人?”
无耻。这就是调戏本姑娘了。
我才不配合他,演绎这些肉麻片段呢。我还是不能完全忘怀,他为了那首破打油诗,就忍心凶巴巴地提剑来刺我。虽然是假动作,演戏也可以伤人心的啊。
否则我们为什么要去看那些电视剧,傻傻地被编剧虐待,看到女主死在男主怀抱的时候,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只要是假的,就可以一笔勾销啦?
不过,以现在我的心境,我不太想去想那些不太吉利的女主死在男主怀抱的电视剧,我还是更愿意去想,杨过在十六年后终于在绝情谷底找到他的龙儿姑姑,金蛇郎君会死而复生杀进温家堡带走他的温仪,而苏蔓会如我所愿地最终选择与陆励成双宿双飞的情景。
虽然我对这位爷作势刺我一剑还有些难以释怀,但是他后来毕竟给了我一个拥抱作为补偿,不是吗。
布库室一事自然让我当夜失眠,久久无法入睡。
我在心里一直想,他的那个拥抱,到底是不是仅仅是一种补偿?
不过,我很快就弄明白了,这位爷在刺我一剑的那天,为什么会表现得有些让人费解。而这甚至让我有些怀疑我所认定的贵妃娘娘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了。
千语在我和雍正爷布库室练剑一事之后几天的某个中午,在雍正爷午睡之后,她惊惶地跑来我的寝室找我。
她一手推开桃花木门的时候,表现得好像后面有人在追赶她一般。
她掩上房门,依在门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了一会儿。
我赶紧上前,扶着她,引她到屋里炕上坐下歇息,然后倒了一盏茶给她。
她将茶杯放在手里,没有喝。
她急急问我,
“阿诺,你有没有怎么样?万岁爷有没有责罚于你?”
看来大家都已经知道,打油诗一事东窗事发了。
“有啊,他差点杀了我。”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