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他不禁怔了怔。</p>
“哈，果然是杨兄。”宁祖儿一笑，撩起襟袖潇洒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p>
杨牧云招呼着店家再添置一副杯筷，这小酒馆只有夫妻两人，平时也没有什么大人物来此，见杨牧云一身穿戴不凡，店主自然殷勤备至，满脸堆笑的捧来一副杯筷，又将酒壶里的酒蓄满。</p>
“你没有回锦衣卫都指挥使司衙门么？”杨牧云在他面前的酒杯里斟满酒问道。</p>
“不急，马大人只道我还宫里等着觐见皇上，因此不会派人来寻我，”宁祖儿笑着端起酒杯，“我的剑被人削断了，总得找个地方请工匠铸接一下。”</p>
“这我倒忘了，你的剑是随身携带用惯了的，不像我，一直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很多时候只能赤手空拳去应付。”杨牧云叹道。</p>
“那等这把剑铸接好了，我送给杨兄如何?”宁祖儿微微一笑说道:“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好在比一般刀剑要强得多。”</p>
“君子不夺人所爱，”杨牧云也端起酒杯，和宁祖儿的酒杯轻轻一碰，“再说我习惯用刀，宁公子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p>
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小酒馆的酒不怎么好，入口辛辣异常，宁祖儿的剑眉一蹙。</p>
“这酒比起王府的可差远了，”宁祖儿微微摇首说道:“色泽不匀，味道不醇，入口光剩下辛辣了。”</p>
“哦？”杨牧云看着他道:“王府的酒你也喝过？”</p>
“不瞒杨兄，”宁祖儿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渍，“我正是刚刚从王府过来。”</p>
“你碰见王爷了？”杨牧云说道:“他倒是好兴致，请宁公子你过府去饮酒。”</p>
“倒不是王爷兴致好......”宁祖儿笑了笑，将自己从姜家铁铺出来，如何偶遇柳云惜，跟踪她被其发现，以致交手，直到碰见王爷的种种情事跟他说了一遍。</p>
“这么说柳云惜便是昨日万安寺白塔中欲要行刺皇上的那位蒙面女刺客？”杨牧云面色凝重的问道。</p>
“确然无疑，”宁祖儿点点头一脸肃然的说道:“当时她脸上虽蒙着面纱，但身姿、武功手法却瞒不过我的眼睛。当时要不是你夫人将皇上推开，现在躺在太医院的就不会是那位释迦坚赞国师了，”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眼中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那位大国师可是对你夫人一往情深呐！”</p>
“人家是出家人，宁公子万不可如此说。”杨牧云摆摆手。</p>
“藏地的僧人与中原的和尚不同，”宁祖儿的眉尖挑了一下，“他们是可以娶妻生子，过俗世的生活的。”</p>
“唔......”杨牧云不想纠缠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你既已知柳云惜便是行刺皇上的人，为何不赶快回衙带人将她拿住？”</p>
宁祖儿一句话就使杨牧云陷入了沉默，“因为我不知道她跟王之间的关系。”</p>
“她跟王之间看起来关系很亲密，”宁祖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看得出，王很喜欢她。”</p>
“你认为是王指使她这样做的？”杨牧云试探着问了一句。</p>
宁祖儿摇摇头，眯起了眼睛说道：“这很难说，起码王有这样的动机，”声音微微顿了一下，变得越发深沉：“杨兄你想想，皇上没有子嗣，只有王一个弟弟，如果皇上出了意外，谁最有可能继承皇位？”</p>
杨牧云登时感觉浑身一凉，犹如兜头被人泼了一身冷水。宁祖儿说的很有道理，依他观察柳云惜与王之间甚密的关系，无论柳云惜是不是受王指使，王本身都难脱干系，毕竟如果皇帝不在了，他将是最大的受益者。</p>
“如果我带人去抓她，她一口咬定是王指使，那么王即使是清白的，他也很难洗清。”宁祖儿一言道出了他心中最大的顾忌。</p>
“所以之前你撞破了她的秘密，她欲杀你而后快，而自从碰见了王，她就变得有恃无恐起来。”杨牧云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p>
宁祖儿点点头。</p>
“我要去找她。”杨牧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p>
“你想去抓她？”宁祖儿问道。</p>
“不，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她帮我解决......”杨牧云把释迦坚赞所中的毒跟宁祖儿说了一遍，末了说道：“太医院御药库和全京城的药店几乎都找遍了，没有能解得了释迦坚赞国师所中之毒的药物君心草......”</p>
“你想问她去要？”</p>
杨牧云下巴轻点了一下，“毕竟石萝花之毒是她下的，解药还得落到她身上去找。”</p>
“但是她如果没有解药呢？”宁祖儿说道：“或许她即使有就是不肯给你拿出来，你怎么办？”</p>
“我也不知道，”杨牧云笑笑，“我现在又没去找她，又怎会知晓？”</p>
......</p>
“这便是王爷的王府么？”杨牧云眯着眼睛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