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理他,”白衣少年眸中带着不屑,“正主都出现了,还理他一个下人作什么?”</p>
“少主是说......他们的大汗?他真的来居庸关了么?”蒙面人惊诧道。</p>
“你没看她一听今日交不了人便急了?”白衣少年瞄了她一眼,“说他们的大汗还在关外等候消息。若不是脱脱不花就在居庸关附近,他何至于如此坐卧不安?”</p>
“还是少主您观察得仔细,”蒙面人说道:“那脱脱不花是带了大军过来么?”</p>
“应该不会,”白衣少年思忖道:“如关外真有鞑子大军出现,城内一定会有预警......据此来看,脱脱不花应该没有带多少人。”</p>
“那这个鞑子大汗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蒙面人说道:“他难道不怕大明朝廷的兵马把他给抓了?”</p>
“他既然敢这样做,便是有备而来,”白衣少年笑了笑,“这样的人物亲临到此,我怎能不去拜会一下?”</p>
“可他在城外什么地方,我们还不知道。”</p>
“或许他进了居庸关城也说不定,”白衣少年目光一闪,“楚明心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紧?”</p>
“她伤的并不重,”蒙面人说道:“要不是我及时将她救下,她就要落在杨牧云手中了。”</p>
“哦?”白衣少年的脸色有些讶异,“方才我观杨牧云的武功,比之数月前在开封时并没有多大进境,明心应该还不至于输给他。”</p>
“杨牧云身边还有一个帮手,武功比他只高不低,两人</p>
联手,明心就不是对手了。”蒙面人解释道。</p>
“原来如此,”白衣少年点点头,“那就不要让明心再露面了,你去代我传令给玄水旗的岳旗主,让她率领教中弟子在城内城外探察一番,务必要找到脱脱不花。”</p>
“是,少主,”蒙面人踌躇了一下说道:“城内官兵正在大索,教中弟子行事多有不便......”</p>
“你提醒岳旗主小心行事便了,她懂得分寸,”白衣少年说道:“找到脱脱不花后让她不要声张,立刻禀报与我。”</p>
“是。”蒙面人躬身应道。</p>
白衣少年沉吟了一下又道:“另外派人给我盯紧了那个马崇韬,这人不简单,我不想一不小心就被人给卖了......还有那个思艳姑娘,你去查一查她的底细,看她究竟是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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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牧云跃出马府大院,一阵狂奔,好像身后一直有人撵着他似的,也不知跑出了多远,直到两个渊渟岳峙的大汉拦住他才止住脚步。</p>
“大人,您没事吧?”莫不语讶异的看了看他的身后,“您怎么跟见了鬼似的。”</p>
“你才见了鬼了。”杨牧云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回头向后看了一眼,生怕那个蒙面人紧蹑着他。</p>
莫不语咧嘴笑了笑,“大人,林姑......林把总呢?没有跟您一起么?”</p>
“她暂时还得留在那里,”杨牧云对他说道:“你去请示一下于大人,看能不能从昌平卫里多调派一些人手过来?”</p>
“大人您是要带队抄了这马府么?”莫不语大睁着两眼问道。</p>
“抄是肯定要抄,但不是现在,”杨牧云瞪了他一眼,“先给我严密盯起来,但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哼哼......”</p>
“俺明白,”莫不语忙道:“俺听大人您的,绝不敢坏了大人您的事。”</p>
“你明白就好,”杨牧云点点头,目光瞥向另一侧的阿列克赛,“不语,你替我问问他,有没有见过鞑子大汗脱脱不花?”</p>
“大人您怎么提起脱......”话还未说完便见杨牧云狠狠瞪视着自己,脖子一缩,便转向阿列克赛,把杨牧云的话转成蒙古话问了他一遍。</p>
阿列克赛倾听完便表情骄傲的呜哩哇啦说了一通。</p>
“大人,”莫不语转而对杨牧云说道:“他说他本来便是金帐汗献给脱脱不花大汗的,之前在脱脱不花大汗帐下做过护卫,对脱脱不花大汗的相貌很是熟悉。”</p>
“嗯,那就好,”杨牧云听了微微颔首,“现在他能派上大用场了。”</p>
“啥?”莫不语一双眼珠子张得跟铜铃一般,扫了阿列克赛几眼,“熟悉一个鞑子大汗相貌能派上什么大用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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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关周边的军情很快报到了驿馆于谦那里,得出的结果是关外百里之内并无鞑子的大队骑兵,这让于谦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些,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鞑子大汗就在居庸关外这则消息挑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宁可信其有,绝不会信其无。</p>
延庆卫指挥使马崇韬私下勾结鞑子和邪教乱党,这让于谦心下更为震骇,居庸关乃京西锁钥,一旦有失,两个时辰内鞑子骑兵便会直趋京师城下。</p>
对于这件事,他没有采取过激的行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延庆卫不只是马崇韬一个人的事,全卫官兵里面究竟还有多少人可靠,他这个兵部侍郎心里也没有底,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还是先稳住这位马指挥使的好。</p>
为此,于谦给身居马府不敢露头的马崇韬去了一封信函,大意是说他镇守居庸关这些年劳苦功高,实乃国之栋梁等等。并阐明最近鞑子闹得厉害,恐有不测之虞,因此调昌平卫过来协防,请他不必担心。最后浓墨重彩的写道,两卫官兵屯于一城,难免会起摩擦,为搞好联防,请马指挥使过知府衙门一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