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别哭，”小孩子伸出小手揩了下她眼角的泪水，转向大孩子，“三哥哥把阿娘你给我的那个白玉象吊坠抢去了，还说这是他的，我要他还我，他就把我推到水里......”看向杨牧云，“若不是这位大哥哥救我，孩儿恐怕就......咳......”他说话急了些，呛着了嗓子，又剧烈咳嗽起来。</p>
少妇怜爱的拍拍小孩子的脊背，“不急，慢慢说。”目光看向杨牧云，见他年纪不大，一身文人装束，略微一怔，欠了欠身说道：“多谢先生你救了我的孩儿！”</p>
杨牧云知道这少妇是黎元龙的嫔妃，如何敢受她的礼，何况安南王就在自己身边，连忙还礼道：“不敢不敢，娘娘言重了。”</p>
大孩子见父王一双严厉的目光向自己扫射过来，不由打了个激灵，忙大喊道：“父王别听他胡说，这白玉象分明就是孩儿的，思诚他见了眼红，便向我讨要，我不给他，他就......”</p>
“东西呢？拿来！”黎元龙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道，他声音不高，但却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p>
大孩子一哆嗦，向自己的母亲阮氏英看去。</p>
“你看我干什么？”阮氏英寒着脸叱道：“还不快把东西交给你父王。”</p>
“呃。”大孩子这才把手里攥着的物事交到父亲手里。</p>
杨牧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是用上好的白玉雕成的一头小象，样子憨态可掬，眼睛是由红宝石镶嵌，从打磨的工艺看确是上品，难怪大孩子见了生出抢夺之心。</p>
黎元龙将白玉小象递至少妇母子面前，沉声道：“玉瑶，诚儿，你们仔细看看，此物可是你们的？”</p>
“嗯，是......”小孩子话还未说完便被少妇捂住了嘴。</p>
“你胡说什么，阿娘哪里给过你这东西？”少妇叱道，抬起螓首看着黎元龙，“王上，这并不是臣妾给诚儿的东西。”</p>
“你可看好了，当真不是？”黎元龙又问</p>
了一遍。</p>
少妇刚欲开口，便被小孩子掰开了捂着嘴的手。</p>
“阿娘......”小孩子一脸委屈的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呢？阿娘......你忘了阿爷来看我们，送了这小象玉坠给你，你见孩儿喜欢，就又给了我，你难道忘了吗？”</p>
阮氏英和大孩子的脸色俱各一变。</p>
“诚儿，你看错了，”少妇轻抚着小孩子湿漉漉的头发，柔声道：“你外公给你阿娘的根本不是这个......”</p>
“怎么不是？”小孩子急道：“这上面还有阿爷的印戳呢......”</p>
“住口——”少妇正待训叱，却听杨牧云对黎元龙说道：“王上，小殿下刚才落了水，寒气入体，还是让太医看一下的好，以免落下了什么病根就不妙了。”</p>
黎元龙点点头，“杨卿家言之有理。”对少妇说道：“玉瑶，你赶快带着诚儿去看太医吧，这件事以后再说。”</p>
“是，王上。”少妇如蒙大赦，拉起小孩子向黎元龙告退。</p>
黎元龙看着她们母子远去的背影，将那头白玉小象攥在了手心里，目光一扫众人，“你们都退下吧！”</p>
杨牧云也趁机告退。</p>
待众人都离远后，黎元龙方慢慢踱至阮氏英的身侧，缓缓说了一句，“你该好好管管你的儿子了，孤能废了杨氏贲母子，你可不能再逼着孤做出大义灭亲的事。”</p>
阮氏英的身子一震。</p>
黎元龙走远后，大孩子大着胆子叫了声，“母后......”</p>
“啪——”阮氏英狠狠抽了儿子一个耳光，大声叱骂：“没出息的东西，抢个东西就想要你兄弟的性命吗？要知道你父王还在，他眼里可不揉沙子，没看到黎宜民是什么下场吗？你当真要像他一样被贬出东京城才遂了自己的心愿，是吗？”</p>
大孩子一错愕间，便嚎啕大哭起来。</p>
阮氏英没有理他，寒着脸对身边的太监道：“你们把殿下给我关起来，让他好好面壁思过，没我的吩咐不许放他出来。”</p>
“是。”立时有几名太监上来拖拽大孩子。</p>
大孩子哭得更厉害了。</p>
见太监们有些踌躇，阮氏英喝道：“你们聋了吗？再畏手畏脚，都乱棍打出去。”</p>
太监们这才大着胆子上前，连拖带拽，把大孩子给弄走了。</p>
她身边的一位中年宫装女子有些不忍，上前低声说道：“王后，王上也没说一定要责罚殿下，殿下年纪还小，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p>
“阿嬷你不知道，”阮氏英叹了口气，“王上心思深沉，他是想看我如何处置这件事，我要是有丝毫偏袒的话，就会落得跟杨氏贲一样的下场......”顿了顿恨恨的说道：“吴氏玉瑶那小贱人，就是把握住了王上的脉，装出一副柔弱、受尽委屈的样子。我要是再咄咄逼人的话，岂不就入了她的圈套？”哼了一声，“要是我儿子登上了王位，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母子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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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大的是三殿下黎邦基，小的被你从水里救上来的是四殿下黎思诚，”领杨牧云朝宫外走的那位老太监说道：“三殿下是王后所生，而四殿下是充媛吴氏玉瑶所生。”</p>
“这么说三殿下便是世子了？”杨牧云问道。</p>
“王上并没有立世子，”老太监摇摇头，“相比起王后和三殿下，王上更喜欢四殿下母子多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