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碗饮完,阮绍的身子晃了一晃,似乎有些站不稳了。</p>
“阮公子,”杨牧云饮尽一碗酒说道:“你我就此罢手,如何?”</p>
“不成,”阮绍双目尽赤,“今日你我之间非分出个高低不可。”伸手拍着桌案吼道:“倒酒!”</p>
“阮兄,我看就算了,”丁煜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们都连喝了十五碗了,再喝下去恐怕......”见阮绍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下面的话便缩了回去。</p>
“人呢?怎么还不倒酒?”阮绍声音又抬高了些。</p>
酒坛子被人拎起,酒水顺着坛口流进了碗中。</p>
“我说你......”阮绍眯着眼看去,蓦然瞳孔大张,浑身禁不住一</p>
颤,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却见厅内诸人一起行礼,“相国大人......”</p>
阮炽阴沉着脸为阮绍斟满了一碗酒,冷冷道:“喝呀!怎么不喝?这不是你唯一可耍威风的地方吗?”</p>
“阿爹......”阮绍的嘴哆嗦了一句,“孩儿知错了。”</p>
“错了?我看你没有错,”阮炽冷笑:“错的是我,我不该扰了你阮大公子的雅兴。”</p>
“孩儿不敢。”阮绍垂首不敢看他。</p>
“阮相啊,”这时丁列出来打圆场,“儿郎们自去快活,我们就不要多事了。”看向杨牧云,“杨统制,阮公子不过是跟你玩玩,你怎么较起真来了?要是他真把你给喝倒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怕丢人?”</p>
“是,属下知错。”杨牧云躬身说道。</p>
“好了,本督看你们都喝得差不多了,”丁列向黄总制好柯总制施了个眼色,“还不快扶着你们的杨统制下去休息?”</p>
“是,是。”黄总制与柯总制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挟住了杨牧云的手臂。</p>
“统制大人,”黄总制笑着对杨牧云说道:“弟兄们这么长时间没见您了,都等着您给他们训话呢!”说着和柯总制架起杨牧云就向厅外走去。</p>
“杨牧云......”阮炽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说了一句。</p>
......</p>
“统制大人真是海量,”柯总制架着他边走边道:“恐怕再用不了两碗,阮公子就得趴下了。”</p>
“这位阮公子可是东京城酒量第一高手,”黄总制说道:“无数人败在他手下,如今遇见了统制大人,也算碰到对手了。”</p>
“我看阮公子根本喝不过咱们统制大人,”柯总制道:“要不是大都督出言解围,我看阮公子当场就要出丑。”</p>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架着杨牧云很快出了相府。</p>
......</p>
这边阮炽把儿子教训了一通,命人带下去严加看管。对丁列叹道:“家门不幸,竟出了这样的纨绔,让丁兄见笑了。”</p>
“哪里,是我的人不懂规矩,冲撞了贵公子。”</p>
“丁兄就不必替我回护那个畜牲了,”阮炽摇头苦笑,“他整日里只会玩耍胡闹,要不是念着他阿娘早逝,我早打断了他的腿。”</p>
“令公子尚还年幼,等大了自然就会好些了。”丁列劝道。</p>
“希望如丁兄所言吧,”阮炽看了丁列一眼道:“丁兄,我想把他托付给你,让他跟着你历练历练,你看如何?”</p>
“这个......”丁列笑了笑,“我是带兵的,军中辛苦得很,靠的是上阵搏杀,我看令公子还是随着阮相走仕途要好些。”</p>
“我不怕丁兄笑话,”阮炽叹息着说道:“我领着绍儿是每个衙门都待了一遍,可他到哪儿都少不了给我惹祸。跟着丁兄严加约束的话,或许还倒好些。”</p>
“阮相当真舍得?”丁列眼中带着一丝笑意。</p>
“我总不能护他一辈子,”阮炽说道:“若丁兄能够答应,我这里是感激不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