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可以观测日月星辰,”杨牧云看着黑下来的天幕,“只要找到北极星的位置,就可以分清其它方向了。”</p>
“这天上连月亮都没有,更加没有星星了,”元琪儿一声叹息,“白天还好说,这一到了晚上,就跟瞎子一样,只能在海上随波逐流了。”</p>
杨牧云极目看去,果然,天空黑沉沉的如同染了墨,连一点儿星光也无,更不用说找什么北极星的位置。仔细想了想,这几日海上的天空一直阴云密布,连白天都很少见到阳光,到了晚上,就更加不辨东南西北了。</p>
“难道这是天意?”元琪儿的螓首靠在杨牧云的肩膀上,“牧云,如果我们真的死......”</p>
“我不准你说这话,”杨牧云断然道:“你一定会带领大家走出困境的。”</p>
元琪儿苦笑一声,“可现在我也束手无策了,海力木也没有什么办法。我活了十八岁,也算见识了无数大风大浪,可第一次有了慢慢等死的感觉。”</p>
“三年前我漂流在安南海上的时候,和你现在的感觉一样,可最后不是获救了么?只要多坚持一下,就会有希望的。”</p>
“我累了,”元琪儿说着缓缓阖上了双眼,“牧云,你能抱我回舱里睡一会儿吗?”</p>
杨牧云咳嗽一声,“我很想,但是......我抱不动啊!”</p>
元琪儿像被蜜蜂蛰了一下蓦然睁开眼,狠狠瞪视着他,“我有那么重么?”</p>
“唔..</p>
....”杨牧云摸了摸下巴,“不是你重了,而是我的力气变小了,我......”嘴被两片温软的嘴唇封住。</p>
元琪儿吻了他一下,“那我抱你回舱房,如何?我的力气要大些。”</p>
“这怎么行?我可是个男人,要是被女人抱进去,成什么样子?”杨牧云涨红着脸道。</p>
“我不管,”元琪儿吃吃笑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抱我进房,要么我抱你进房,我数三下,你要不动手,我动。”</p>
“琪儿,你别闹了,我......”</p>
“一。”元琪儿伸出了一根纤指。</p>
“我的内伤还没好,而且现在越来越严重了......”</p>
“二。”元琪儿伸出了第二根纤指。</p>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p>
“三。”</p>
元琪儿话音刚落地,忽然一声娇呼,原来杨牧云咬牙将她拦腰抱起。</p>
在元琪儿一阵得意的娇笑声中,杨牧云抱着她进了舱房。</p>
......</p>
“郡主现在还有心思跟那个姓杨的行房?”额日图皱起了浓眉,“再找不到一块靠岸的地方我们都得沉到海里喂鱼去。”</p>
“郡主已成竹在胸,你急什么?”海力木乜了他一眼说道。</p>
“你的意思是郡主已有办法辨清航向?”</p>
“我们都是郡主小时便跟在她身边的,”海力木道:“不管遇见什么困境她都能找出办法解决,如今也不例外。”</p>
“呃,你说的有道理!”额日图焦躁不安的心沉静了下来,“郡主也是,还没有跟那姓杨的成亲便......”</p>
“额日图,”海力木面色一沉,打断他的话道:“郡主的事也是你能够在背后编排的么?你难道忘了我们立过的誓言?”</p>
“我没忘,”额日图深深吐出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怕太师知道了会怪罪郡主。”</p>
“那又如何?郡主和杨牧云已成好事,太师纵然怪罪也不得不接受,”海力木缓缓说道:“我们只要保护好郡主的安全就行了,至于郡主的私事,不是你我能够过问的。”</p>
————————————</p>
“于爱卿想要去一趟湖广?”在谨身殿中,朱祁钰单独接见了于谦,“却是为何?”</p>
“苗人彪悍难驯,其峒寨广布于西南的崇山峻岭当中,”于谦说道:“宜抚不宜剿,由臣出面招抚更合适些!”</p>
“朕不是派兵部左侍郎侯琎前去招抚了么?”朱祁钰眉毛一竖,“又何必让爱卿你出面呢?”</p>
“侯琎为人刚直,怕难以与苗人沟通,”于谦道:“臣接到最新军报,王骥的部下又与苗人打起来了,臣是怕......”</p>
“于爱卿,”朱祁钰说道:“苗人不服王化,屡次与朝廷作对,应该彻底予以剿灭。朕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便给他们一个机会,谁知他们不识抬举,欲要挟朕。朕要是忍了,我大明朝廷的威严何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