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里走,借着灯笼散出来的昏暗光线,文成看着一棵棵安然无恙的菜秧苗,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渐渐的放松下来。
只是还没等他完全放松下来呼一口气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就让他一颗刚放下来的心又瞬间提着紧揪起来!
他看见了啥?!
前半段都好好的菜棚,往后小半段居然都……塌了!
这好端端的菜棚怎么塌了?
文成一颗心揪疼的厉害,快步从油毡布破开的地方钻到了外边,想看看塌了多少。
提着灯笼跨着大步暗暗丈量着,一直到地头差不多九丈的距离,全塌了!
那么重的木头和油毡布倒压下来,底下的菜肯定也全都压倒压烂白搭了!
文成站在地头儿上,一颗心比这寒冬腊月的天儿都要冷!
……
“墨丫头,你在家把饭盛出来,娘去地里叫你爹回来吃饭。”
清早,饭菜已经做好,等了一会子都不见丈夫回来,薛氏决定去喊一喊他,临走时对着闺女文墨嘱咐说道。
“别去了,我回来了。”
文成进门的时候正好听见妻子薛氏的声音,风雪还没停,她出来少不得还要吹风淋雪,急忙开口朝屋里大声喊了一句。
只是那声音实在是太过苦涩,屋里的薛氏和文墨娘俩儿一下子就听出了不对劲儿,忙掀了帘子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咋弄的这幅神情?”
薛氏几步走到他跟前儿,伸手接过了丈夫脱下来的蓑衣和斗笠,一脸担忧的问道。
“走,回屋再说。”
文成看着妻子和闺女都出来了,怕在外头站久了冻着,招呼了二人进屋去说话。
“娘,你和爹先进去,我把饭菜盛了端过来,让爹先喝口热粥暖暖身子。”
文墨看她爹冻得脸色青,嘴唇都乌紫了,心里疼惜的紧,对着文成和薛氏说了一句就进了灶房去盛饭菜了。
“走吧,赶紧进去。家里好好的热炕不睡,偏要跑出去找罪受!桌上有刚烧开的热茶,你端着茶杯捂捂手,一会子吃了饭身上就暖和了。”
文墨走后,薛氏也对着文成催促了埋怨一句,只是语气中难掩心疼之意。
文成见她这幅模样,心里有暖意流淌而过,嘴上却没多说,直接掀了帘子进去了。
“啥?塌了!全塌了吗?”二人进屋不过片刻,薛氏惊呼诧异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娘,啥塌了啊?”
文墨掀了帘子进屋,把手上的热粥递给她爹文成,才开口问着她娘。
薛氏捂着胸口没说话,文成接过闺女递过来的热粥喝了一口才又开口接着说。
“墨丫头,咱家的菜棚塌了。”
对着文墨解释了一句,又转向妻子薛氏说:“没全塌,前半段还好好的,就后边塌了八九丈的样子。”
“那搭棚子的木桩那么粗,绳结也打的牢实,咋能会塌了呢?雪压得吗?”
文墨听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搭棚的时候她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搭建的木头桩子都选的又粗又壮,绳结也特别叮嘱了都打的很牢靠。
昨儿晚上雪下得虽然大,但也不至于把棚都压塌了啊!